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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ldo;妈，你愿她做儿媳妇啦?&rdo;

&ldo;哥，我愿她当媳妇!&rdo;德刚被惊醒，骨碌爬起来，大声叫道。

德强同母亲都吃一惊。他正要按下德刚，不料又传来话声：

&ldo;哈呀!我早猜到杏莉是俺嫂子了。我举两只手，赞个大成!&rdo;秀子从西房间，笑着说着走过来。

这下子可把德强羞坏了。他打弟弟的光腚板一下，又冲着妹妹说：

&ldo;你们知道个什么!再瞎说，看我揍你。&rdo;

&ldo;哼!&rdo;秀子把鼻子一哼，头一昂，越发挺着胸脯走上前，气壮壮地说：

&ldo;呀!八路军还能打人?咱就不怕。&rdo;

德刚搂着哥哥的脖颈，挺认真地说：

&ldo;哥，你敢打我们的团长，我们开会斗争你!&rdo;

全家人都忍不住笑了。

&ldo;好哇!&rdo;母亲笑得合不上嘴，&ldo;你们大大小小都有组织了，哪个也惹不起啦。嗨，你们多数通过了，我这个妇救会员也要服从民主啊!等会你姐姐回来，也叫她补投一票吧!&rdo;

一阵阵欢乐的笑声，冲上了茅草屋顶，震撼着泥坯墙壁。

淑花趴在缎子被上哭泣，肥胖的身子，抽搐地蠢动着。住一会，她抬头瞅一眼王柬芝，希望他来理她。

王柬芝在地上来回走着，把烟卷一根接一根地狠抽着，烟灰撒满地面。过了一会，他把烟丢掉，一口气吹灭灯，跳上炕来。

淑花高兴地忙起身迎他，不料被他一把推倒，脸蛋上啪一声挨了一巴掌。

&ldo;他妈的!都是你这东西坏的事。谁叫你无辜乱跑来，啊?&rdo;

王柬芝怒喝道。

淑花倒不敢出声了。手捂着脸腮，抽搐好半天，才悄声呜咽地说：

&ldo;谁、谁知道会遇上人呢……也不是我自己愿留下来……那次你走出去的第二天夜里，我正睡着，猛听枪也响，人也叫，吓得我钻到被窝里连动也动不了啦!谁知八路军来得这末快……&rdo;

&ldo;你还强嘴!我告诉你不能乱走，你忘啦!?&rdo;

&ldo;我、我是到那屋去呀，谁想到那毛女人会进来?&rdo;她见他颓然地坐下来，象是平静些了，就大声哭着说：

&ldo;你杀了我吧!不想法对付共产党，你打死我能有屁用……&rdo;

王柬芝真的平静下来。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喘口粗气说：&ldo;唉!看样子他们有些警觉了。那两个东西真他妈的饭桶，连个王长锁都杀不死……唉!&rdo;他懊丧地拍着秃脑门，忽然又显出喜色，把淑花拖过来搂在怀里。&ldo;嘿，对不起啦，小奶奶，使你受委屈了。你别怨我，都是为咱们的事啊!你不知道，碰上别人不要紧，偏偏碰上那秀娟!这人可不是好惹的呀!&rdo;

淑花眼皮夹着泪水笑了，噘噘着小圆嘴，不以为然地说：

&ldo;哼!什么秀娟不秀娟的，看那毛丫头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你堂堂这末大人物，倒怕起一个村姑子来啦。看你刚才的样子，象要把我吃掉呢!快躺下睡吧。&rdo;

&ldo;啊，我哪能吃你呢?&rdo;王柬芝亲着她的脸腮，猥亵地说，&ldo;你呀，就是永远睡不足。好吧，睡一会，等下我还有事……&rdo;

王柬芝早有他的打算。当他发觉杏莉母亲和王长锁参加了救出母亲的事情时，他恨不得马上把这两个越来越靠不住的人处死。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怕自己无法摆脱干系。他要找好时机叫党羽们在外面杀死王长锁;看来除掉这个软弱的女人更容易些，可是把她害死在家里，他王柬芝是免不了要受连累的。为此，他想出一条借刀杀人的诡计，把他们两人私通的关系传出去。他设想，虽是解放几年了，可是多少年来在人们的思想意识中最憎恨的是奸情，无不认为&ldo;万恶淫为首&rdo;。这件事一传开，准会激怒群众，杏莉母亲最怕人知道这件事情，只要告诉她村里人要开会斗争她，这个极少走出大门的女人准会害怕当众出丑而寻死。即使她不自杀，至少也不敢出门去接近母亲那样危险的人。可是王柬芝失算了，没料到她的悲痛达到了极点的时候会有另一番打算;更想不到共产党的干部对这件事会是那样慎重，使一般人也很少谈论了。可是毕竟杏莉母亲怕丢人，再也不敢出大门了。王柬芝正在想新的办法，真不料使他最感头痛的娟子却出现了，而且被她碰上了淑花。这是给他当头一棒，预感到事情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