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小弟顿时乖乖噤声,鸦雀无声。
为了这场接风宴,何观澜特地关了店,偌大的烧烤店大堂,只有他们一桌。桌上摆的不是平日供应的各类烤串,而是扎扎实实的硬菜,多半是兄弟们自己做的,图的就是一个心意。
在牢里,兄弟们受过孟舟不少关照,出狱后交情也没断过,但当时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有人找工作四处碰壁,也有人脱了层皮重回职场,还是被人指指点点。
他们深知自己都是一群犯过错的人,渐渐也就习惯了被人冷眼恶语。
但孟舟不想习惯,他对兄弟们说,烧烤店人手不足,请大家来搭把手。
一个“请”字,几乎让兄弟们热泪盈眶。
其实哪会人手不足呢,这年头就业难,廉价劳动力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仗义两个字,孟舟从来不是嘴巴讲讲。
大家聚在这家烧烤店,从简陋的半开放铺子,做到店面扩充,装修一新,客满盈门,互相支持走过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后来店越来越红火,分店也纷纷开张,孟舟并没有拘着其他人,随他们选择去还是留,人各有志,这是难免的。但孟舟每年都会把烧烤店的分红,分文不少地打到他们户头上,他说,这家店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所以只要孟舟发话,桌上这些兄弟没有什么是不答应的。
“今天把大家叫来,不是为了庆祝我出院,”孟舟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潦草的笑,“我身上没什么大碍,是条子把我摁在医院,让我多待几天,说是案情复杂,避避风头。”
老赵从他这里拿走证据后,加大警力把天溪山搜了个底朝天,找到了摔得半死不活的秦知俊。不过蹊跷的是,除了摔伤,秦知俊眉心还有一块刀伤,可惜他伤势颇重,现在躺在医院还昏迷不醒,刀伤怎么来的,无人知晓。
当时老刑警和孟舟转述这些情况时,手里还拿着那张伤口照片的复印件,他看看孟舟又看看照片,忽然说:“我怎么觉得这口子,和你的疤有点像?”
“是吗?”孟舟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疤,年岁久了,他已经很少会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块疤,更没在意过它长什么样。
“你的疤有点像个逗号,”老赵把复印件放到他脸旁对比,“秦知俊这个,是不是也有点逗?”
“我看你才逗。”孟舟没好气道,拍开那张复印纸,“我的疤是磕的,他这个是刀伤啊。”
“那不是更巧了嘛,哎等等,你看出是刀伤了?”老赵话锋一转,笑呵呵道,“好小子,眼光不错嘛,要不要考个编制,加入我们啊?”
孟舟断然拒绝:“不要,我闲云野鹤惯了,受不了太多规矩。”
老赵也不勉强,晃了晃复印纸继续说:“鉴识科的同事也说,这个伤口是短小锋利的利刃所致,凶器的刃尖还有点弧度,才会……”
他话还没说完,孟舟的眼前就浮现了江星野那把花艺刀,小巧、锋利,上翘的刀尖,闪着冷酷又美丽的光,完美匹配鉴识科的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