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极为平静的打断他:“陆渊,你希望我以后过得更累吗。”
眼前的人骤然沉默了。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起来,一语不发,像是受到重击后的防御姿态。
她就像是局外人一样,冷静而坚决,直白到近乎残忍的剖析着他们的关系,不留一点颜面和余地。
可悲的是,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他无言以对,无法反驳。
他愿意为她倾尽所有,可对于她来说,不过都是徒增负担罢了。
他们之间,付出的一方才是欢喜,接受的那个反而是压力。她已经因为他平白无故的受了很多痛苦,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自私的强迫她承受来自他的压力了。
陆渊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脑袋里像有颗碎石子缓慢的磨着,一寸一寸硌的细密又尖锐的疼。
他终于清醒过来。
这次,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温言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像是在微微的颤抖。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垂眼看着他,有一瞬的晃神。
两个人在安静的房间里兀自沉默。谁也没有先说话,仿佛都不愿先开口说那句别离。
隔了许久后,陆渊终于开始说话。
“以后,记得要按时吃饭。别再那么挑食了。”
温言轻轻的嗯了一声。
“睡眠不好还是要去医院,别总是自己吃药。”
温言愣了愣,有点惊讶。
陆渊看她这副呆样子,故作轻松的笑了下:“你自己就放在枕头下面,我可没偷着翻你的东西。”
温言低低的说:“我知道。”
顿了顿,他又问:“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温言摊开手掌垂眼看了看:“晚上活动结束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严重么。”
温言轻描淡写:“还好。没什么事。”
陆渊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上次,你的腿上,有没有……”
温言淡淡的笑了下:“早就好了。”
她这么宽容又疏离,陆渊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
他很想看看她的伤口,可是他连继续关心的资格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