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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我掏出小小的白色表盒，上面用花哨的字体印着店家的名字。钟表匠露出了同情的微笑。

&ldo;很好。&rdo;钟表匠说，&ldo;我很乐意免费帮你检修。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rdo;

&ldo;乔希。乔希&iddot;帕迪拉。&rdo;

钟表匠步履蹒跚地走进了房间角落的一间小隔间里，我第一次注意到他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一根三脚杖上。他在一排排木头抽屉里翻找着。

&ldo;你刚才是说乔舒亚吗?&rdo;钟表匠问。

&ldo;乔希。&rdo;我回答，&ldo;这是波多黎各拼法。&rdo;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降低了声音，我自己听也觉得我的话里带着没由来的偏见和冒犯。

钟表匠翻翻找找了一番，找出一个黄色的小卡片。

&ldo;找到了。&rdo;钟表匠说，&ldo;乔希&iddot;帕迪拉。洛厄尔埃克区南街198号。&rdo;

&ldo;是的。&rdo;我轻声说。一阵羞愧的潮红爬上我的脸颊。他知道吗?钟表匠知道这是&ldo;马卡姆主教&rdo;政府保障房的地址吗?

钟表匠把卡片放在我面前的玻璃上，蹒跚地后退了一步，在旁边放下一个只能刚好装进一块表的牛皮纸小信封，接着开始用蓝色的粗笔填写一张新的客户记录卡，落笔出奇平稳，完全不像个年迈的老人。

&ldo;你叫什么名字，姑娘?&rdo;他问。

没等我回答，他就径自写了下来：玛丽&iddot;奥康纳。

&ldo;这是我的名字。&rdo;我轻声说。他到底知道多少?

&ldo;地址呢?&rdo;

我给了他宿舍的地址。

钟表匠又草草写下了几行字。他写的时候我瞥了眼记着乔希信息的黄色卡片。他花了389美元为我买了这块宝路华手表。先付50美元订金，剩下的分期每周付20美元，直到付满为止。他买表的那天是正向我表白的第二天，卡片上最后的支付日期是他带我吃晚餐问我能不能做他女朋友的前一天。

我没心情再看下去，便移开了视线。

&ldo;我们5点关门，不过我应该5点半才走。&rdo;钟表匠说，&ldo;5点半前回店里找我。如果我走了就明天再过来吧。我至少应该能找出问题点。&rdo;

他从信封上撕下带着编号的黄色回执单给我。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ldo;如果今晚修不好，我能不能先拿回去，等到你准备好修理的零件以后再拿过来?&rdo;

钟表匠仔细地琢磨着我的话。

&ldo;最近街对面有家中国餐馆的馄饨汤很好喝。&rdo;钟表匠说，&ldo;一片面包加上一碗汤只用225美元。你可以去那里舒服地坐着等，免得受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