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被萤火虫的毒素麻痹了,此刻的我,连眼皮都不能闭住,更遑论躲避。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阴沟里翻船。
其实,我只要翻一个身,打他一下,恐怕就能把这只已经恢复普通的老猫打走,甚至打死。
我甚至都能从它的呼吸中感觉得到,这畜生同样受伤不轻,它气若游丝,那尾部明灯的消逝,也同样让它元气大伤。
但,我什么都做不到了。这……也许就是命吧!
静静地,我等着终结的来临。
然而,一声诡笑,却忽然打破了这份死窒!
就在我的脖子即将被猫爪划过的一瞬。一声女人的甜笑和娇哼,从林木间伴随着一阵阴风,凄然而至。
那声音,透着满满的讽刺。
起初,我以为那是幻觉,毕竟,我现在浑身被萤虫的毒素麻痹,即使听见些声音,也很可能是变形的风语或者幻觉。
可我面前黑猫的动作和反应,却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大睁眼的我忽然看见,黑猫即将划过我脖颈的前爪在听见女笑的一刻就僵直了,它灵巧的头也不再盯着我,而是抬起来,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杂木林。双耳直立,如临大敌。
当猫抬起头时,那娇笑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那声音近而清晰。我听在耳朵里,更像是一个少女在对着自己的情郎撒娇。
总之,那声音听在心里软软的。
可黑猫的表情,却并不轻松柔软。
第二次听见笑声的黑猫全身毛发竖立了起来,它猛地扭头,冲杂木间一个方向低声嘶吼了几声,像是威胁,但明显的&ldo;底气不足&rdo;。
可,笑声……依旧在继续,而且还从娇笑,变成了痴笑,又从痴笑,变成了大笑,媚笑乃至于……阴笑!
那笑声得意自在,如鬼媚出浴,如罗刹娶亲。
在杂木中,那声音连续而漂移,听的我莫名其妙,更听的黑猫肝胆惧裂。
须臾后,这黑猫突然舍弃了杀死我的想法,掉头而逃了。我用余光看见,它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杂木林间。
黑猫跑了,显然,它惧怕隐藏在林木间新出现的东西,也惧怕听见那极不正常的笑声。
在之后,我的身侧陷入了骤然而至的宁静。
那笑声没了,猫嚎没了,甚至连我的呼吸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知道,萤火虫的毒素在我的身体里无情的扩散着,肆意的吞噬着我的神经和感觉。以至于我连眼皮都不能眨一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还在连连丧失仅有的声觉和触觉。我甚至都搞不清……自己是躺着还是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