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就有劳江捕头了。&rdo;
江川还未开口回答,便听到到附近有一阵不易被人察觉的细微响动,清脆的&ldo;嗒&rdo;声正如瓦片相碰,他屏气凝神了片刻,单手握剑迅速抽出,一个利落的回身就将长剑朝一个方向准确地飞出‐‐
&ldo;啊!我去你狗日的!!&rdo;
说时迟那时快,屋檐那头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江川踏上两步踩着石桌腾空,挺身一跃,然后轻盈地立在了屋顶的瓦片之上。
他的视线中,一个黑衣人连滚带爬地顺着小道逃走,最后以轻功跃进了夜色朦胧的迷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江川心中有数,他若追下去,说不好就中了此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此时此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宋安宁已经愣在了原处,呆呆地瞧着稳稳站在屋顶的江川的背影,问道,&ldo;是……是谁?&rdo;
&ldo;是刺客。&rdo;
江川淡淡道,波澜不惊。
&ldo;刺客?杀我的?&rdo;宋安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真的刺客。
江川从屋顶上跳下来轻盈落地,然而宋安宁已经吓得小脸煞白,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刺客,挪动几步坐在圆凳上,手还是有些发抖。
事实上,她这一路都够惊心动魄的了,寻客栈却闯进了花楼,上山遇到恶犬,好不容易寻到个宅子,当晚就来了个刺客。幸好宋安宁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若是胆子再小点,估计都要哭出来了。
&ldo;刺客直奔此处而来,看来是谋划已久,不知宋小姐可的罪过什么人?&rdo;江川一语道破,看着还未从方才缓过神来的她,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腕,&ldo;宋小姐?&rdo;
&ldo;啊?&rdo;宋安宁回过神来,沉声道,&ldo;我,没有啊……&rdo;
彼时快到了日出时分,北凉山的一间草屋里,赵霸天袒|露着上半身,当药粉抖落在伤口上时疼得呲牙咧嘴,&ldo;狗日姓江的,下手真鸡儿狠。&rdo;
&ldo;霸哥你千万别叫唤,万一让大当家的知道了……&rdo;
&ldo;知道了又能咋地?到底巴豆没下成,也打探到了那小子的住处,有什么不好。&rdo;
赵霸天话音未落,大门就被从外头一脚踹开,屋里的两个人吓得一激灵,小旋风手腕一抖,把整瓶金创药都倒在了赵霸天的伤口上,疼得他&ldo;嗷&rdo;地嚎叫一声蹦了三丈高。
踹门的是余小尾,个子不高但力道不小,凌厉的目光带着杀气,在屋子里来回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赵霸天身上,&ldo;谁给你的胆子,在这种时候下山挑衅?说!&rdo;
小旋风支支吾吾:&ldo;大当家的息怒,霸哥也是为了给您出口气不是……&rdo;
余小尾瞪了他一眼,他便立刻低眉顺眼不吭声了。
&ldo;给我出气?你想过全寨上下七十多个兄弟没有啊?&rdo;余小尾踏进草屋里,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全,但看着却大有刀枪不入的架势,&ldo;没有完全的计划就动手,失手还要搭上所有人的性命,我说你能不能动点脑子?&rdo;
余小尾自顾自地在炕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才喝了一口就吐在了地上,用袖子摸了摸嘴角,十分嫌弃地掀开茶壶瞅了瞅,&ldo;这什么玩意,都臭了……&rdo;
躲在北凉山的这些日子,吃穿用度大不如前,余小尾又始终不许弟兄们对寻常百姓下手,于是在过境的无良富商路过之前,大伙就只能吃糠咽菜,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小旋风顺水推舟地抱怨道,&ldo;前几日路过个琅邪的富商,您不让劫,昨日来了个去往丽舟的结亲马队,带着成箱的嫁妆,您也不让劫,但凡兄弟们能顺手劫一箱,要不然咱们哪能落到这田地……&rdo;
余小尾知道兄弟们心里有气,于是一腿架在炕上扬着下巴道,&ldo;盗亦有道,凡事本分做生意的,我们如何劫得?&rdo;
回想余家从前也是做生意的,最恨的是那些无良耍滑谋取暴利之人,至于一般的商贾,余小尾看着倒觉得亲切。
&ldo;那岂不是要饿死个人了……&rdo;小旋风咕囔一句。
&ldo;谁说的?兵书里说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rdo;
赵霸天沉默了半晌,这会儿才扭头问一句:&ldo;哎,啥意思这是?&rdo;
&ldo;就是善用手段才是上策。&rdo;余小尾并不气馁,这两天她窝在屋里看书,信手拈来两句倒也有模有样的,信心满满地笑了笑,&ldo;天无绝人之路之路,在稀饭兄弟成功说服他老爹之前,咱们得想个像样的谋生路子才是……&rdo;
小旋风与赵霸天面面相觑,&ldo;大当家的,您不会真相信官府会招安,让咱们吃上官粮吧……&rdo;
庆平寨的众匪无一不盼着有这一天,然而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上山剿匪的官兵一波接着一般,上山招安的除了弱不禁风的小白脸陆轻舟一个,再没第二个了。
赵霸天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事儿得黄。
然而余小尾却不这么想,她总是记得他临走前以性命护在她面前的样子,眼中满是坚定,那句好听的话久久萦绕在她的耳畔。
他说:&ldo;我会说服我父亲的,我发誓。&rdo;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