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周妈妈。&rdo;
宋安宁看得小嘴微张,她一个女人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光是那一双眼睛就足够勾魂的了,真想瞧瞧她面纱后的模样。
&ldo;姑娘慕名而来,说是要听你的曲儿,还不快领着贵客楼上请?&rdo;花婆子到底也是个会挑好话说的,转而满面笑意地对宋安宁说:&ldo;姑娘,这就是我们醉花楼里的头牌,弹得琵琶在云台那是一绝,您请好儿呗。&rdo;
彼时嘉月引着宋安宁进了醉花楼的二楼雅间,大堂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要说这醉花楼确实比旁的花楼雅致些,就连端茶奉水的小姑娘都生得标致,略施粉黛就别有一番姿色了,专有个小丫鬟抱来了琵琶,嘉月略略抚着琵琶身,以琐罗人的习惯盘膝坐在席上,望向宋安宁,&ldo;不知贵客想听什么曲子。&rdo;
&ldo;哦,姑娘随意弹一曲就是。&rdo;宋安宁满心思想的都是她那双眼睛下的真面孔是什么模样,才不在意她弹什么曲子呢。
嘉月点点头,垂眸拨动琴弦。弹奏间,其指尖流风,乐声峥峥,时而嘈嘈如急雨,时而切切如私语,正应了那句‐‐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曲终人未散,抬头再看宋安宁时,她竟然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叫嘉月也有些惊讶。
&ldo;曲子而已,贵客莫放在心上。&rdo;嘉月柔声又随手弹奏几个音,&ldo;要不小女再弹个欢快些的,给贵客解乏?&rdo;
宋安宁自小在京中长大,虽不是什么音律大家,但还是懂些音律的,在曲子中听出了离别伤感止痛,正如她自己远走他乡,到眼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还没有。
&ldo;嘉月姑娘该是西域琐罗人吧。&rdo;宋安宁用帕子抹去泪痕,&ldo;我听姑娘曲中思乡心切,却又不得归返,甚是叫人心痛。&rdo;
嘉月在醉花楼的这一年里,见过无数见色心起的男人,却没想道自己的心思竟首先是被一个误闯花楼的小姑娘听出来的,故而稍有动容,&ldo;小女技艺不精,让贵客见笑了。&rdo;
&ldo;精啊,特别精!你可千万不要自轻自贱。&rdo;
嘉月笑了笑,&ldo;难不成贵客与小女同是天涯沦落人?&rdo;
宋安宁自己先叹了一口气,&ldo;不瞒姑娘说,我也是离家出走来到海宁这个地方,离家数月,眼下倒是有些想家了。想要找个住的地方,不想却一脚踏进了花楼里来,今后在这个地方要怎么生活,还不知道呢。&rdo;
一旁的红豆看了看嘉月,又看了看自家小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ldo;若是离家出走,何苦要到海宁这个地方来?&rdo;嘉月索性放下琵琶,与宋安宁闲聊起来,&ldo;贵客难道不知,海宁这个地方,土匪是出了名的多么?&rdo;
&ldo;我是来看看我未成亲的夫君的。&rdo;宋安宁的某种一下子明亮起来,&ldo;我与人订下亲事,听爹娘时常说起来,如今好容易出个远门,路过此地,正好一见。&rdo;
原来大老远是为了寻情郎的啊。
&ldo;贵客不妨与小女说说,&rdo;嘉月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的,最喜欢听这些墙头马上令人春心萌动的故事,于是破例多问了两句,&ldo;小女在这县里也住了些时日,来往的香客不少,消息还是灵通的,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rdo;
&ldo;真的啊?&rdo;宋安宁听了,提着裙子往嘉月旁边一坐,&ldo;是才任县令的陆家,姑娘也认得么?&rdo;
嘉月还未开口,此时隔着一道窗传进乱糟糟的声音,嘉月起身往窗子那处走去,宋安宁也跟上来张望,只见街巷口好些穿着官服的衙役列队而行,过街穿巷而来,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ldo;喏,那个就是新上任的陆县令,&rdo;嘉月抬起纤纤玉手一指领头骑着高头大马的,单看背影就觉得气宇轩昂,不是个好相处的样子,&ldo;贵客说道他他便来了,真是巧。&rdo;
&ldo;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上哪儿去啊?&rdo;宋安宁随口问。
&ldo;听说陆县令派人上山剿匪,儿子叫土匪绑去了,估计是去剿匪吧。&rdo;嘉月说得轻描淡写,&ldo;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事不出门,坏事倒是传千里……&rdo;
宋安宁没全然听进去嘉月的话,脑海中出现一个疯狂的想法,反正来都来了,一不做二不休。
&ldo;嘉月姑娘,那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去的是哪座山啊?……&rdo;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姑娘个子不大胆子倒是大得很,千里迢迢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看看自己未来的男人长得帅不帅。
虽然说这个亲事已经不作数了,但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们安宁看帅哥呀。
【另注】
诗句选自《琵琶行》。
第8章柔弱女子一声吼,大老
翌日大清早,太阳刚升起,赵霸天扶着自己的老腰从炕上爬起来,从卧房到正堂的一路去只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当中数小旋风笑得最开心,一边从水缸里舀一瓢水喝,一边贱嗖嗖地高声问:&ldo;霸哥,你脸上的伤谁打的啊?&rdo;
赵霸天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眼圈一片乌青跟熊猫似的,嘴角还有一块不小的血块,&ldo;哦,走路磕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