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如此只是夜半渡江而已,没打劫没杀人的,也不是什么坏人吧……&rdo;宋安宁试探着伸出半个脑袋来,扒着船舷看着远处渐远的几条小竹筏幽幽拂过水面而去,&ldo;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躲着他们啊?&rdo;
他护着她,鹰一般的双眼盯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江面,耳畔涛声击打着船侧不绝于耳。
&ldo;因为他们身上带着不少蛊。&rdo;
宋安宁心中惊讶,&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南璃人纵蛊,以血养之,所以身上总带着些奇特的香,以免蛊虫误伤了自己。&rdo;江川对宋安宁崇拜的眼神不以为然,只冷静地解释着,&ldo;今晚乌云蔽月又有微风,所以这香味散开,就不难判断。&rdo;
宋安宁顺着他的话想下去,反驳道,&ldo;可封霄擅蛊者,陵落也不少啊。&rdo;
&ldo;不错,陵落接壤南璃,但竹排又是南璃人所用。&rdo;江川这才松开手臂,让宋安宁直起身来,&ldo;这么多南璃人带着毒蛊进入封霄,虽然不是冲我们而来,但总还是躲着些为好。&rdo;
宋安宁点点头,经历这么诡异的事情,瞬间困意全无。
&ldo;明日上岸,我们还是要快马加鞭赶到雍州,这些人行动太过于蹊跷,宋小姐还是早些回家为好。&rdo;
作者有话要说:
河流迅且浊,汤汤不可陵。
‐‐范云《渡黄河诗》
第38章伤情燕足留红线,恼人
余小尾骑在马背上,时不时地扭头看看身后跟着的几大车木箱,一切井然,这才放心地拽紧缰绳接着往前走。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又十分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
&ldo;别看了,这么多兄弟们跟着,东西丢不了。&rdo;陆轻舟快要被她这一路疑神疑鬼的样子逼疯了,忍不住开口道,&ldo;你就算看在多次,该劫走的还是要被劫走的。&rdo;
&ldo;谁说的,我多看一眼,就能多一分戒备,到时候要账的坏人来了也能多一点时间不是?&rdo;余小尾说这话时又忍不住扭头看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来。
陆轻舟紧着摇摇头,&ldo;你不就是要账的?放眼看看这北凉山一带,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你们山匪抢东西?&rdo;
余小尾一愣,&ldo;也对啊……&rdo;
到底是一向被人欺负惯了,自己当匪的时日太短,还没有适应过来自己原该是欺负别人的角色。
陆轻舟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ldo;哎,这幸亏是五大车的兵器,如果是五大车的金银财宝,还不得把你逼得心中长草,坐立不安?&rdo;
余小尾想想也是,毕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丢了也不能怎么样,反正她还有信和印鉴在怀里揣着,到时候见了凤家少主,也一样有话可说。
这么一想,她倒也不再三番五次地往后看了。
车马从北凉山北麓而下,走山路绕到琅山南侧,这条路人少且夹道树木郁郁葱葱,最适合掩人耳目,只是有些绕远,加上这五大车的行装拖累,总要走个七八日才能到琅山。
这也不是余小尾第一次上琅山了,但心中压着这么一档子事,早没了游山玩水打情骂俏的心情,就算看那几座山头都觉得灰秃秃的,还好这一路上有陆轻舟相陪,筹谋着见到了凤家少主后该如何应对,多少还有商有量。
&ldo;万一,那凤少主拿了我们的东西,给我们套上个造反的名头怎么办?&rdo;
陆轻舟摇摇头,&ldo;不可能,蒋家的事情还没了,凤景翎怎么会傻到押你们去见陛下,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rdo;
余小尾才松了半口气,又听陆轻舟幽幽地来一句:&ldo;最多直接杀了咱们灭口。&rdo;
&ldo;啊?&rdo;余小尾差点重心不稳从马上摔下来,&ldo;那咱们还去什么啊,兄弟们跟我打道回府‐‐&rdo;
&ldo;哎,你怎么这么心急,我话还没说完呢。&rdo;陆轻舟伸手去拽余小尾手中的缰绳,让两匹马并排而行,&ldo;我说的这是下下策,人家凤少主又不傻,怎会做如此鲁莽之事。&rdo;
余小尾迟疑了片刻。
要说对于凤景翎此人的了解,她还真是摸不明白。这一路听陆轻舟所说,此人年纪轻轻能打理凤府的千头万绪,明面上是太子一党的支持者,娶的却是芙晖宋家的女儿,与谢家公子称兄道弟,乍一看封霄的八大世家,竟没有一家不是他凤景翎的朋友。
可即便有这么大的势力,解救蒋家之事他却暗中托付给了一伙山匪并收入琅邪境内,以摧枯拉朽的手腕把责任全然推给了云台的州府大人身上,事情过后对这帮土匪也不加制约,似乎一点也不怕他们走漏了消息似的。
&ldo;不如咱们打个赌,此番前去琅山凤府,不仅你们能全身而退,且还能得到不小的好处,如何?&rdo;陆轻舟想着左右无事,不如就乐呵乐呵。
&ldo;赌什么?&rdo;
陆轻舟回身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庆平寨众兄弟,压低声音说,&ldo;我若赢了,你以后再也不准去醉花楼。&rdo;
余小尾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ldo;就这样?那要是你输了呢?&rdo;
陆轻舟十分无所谓地扬了扬下巴,&ldo;随你处置。&rdo;
&ldo;那好,你要是输了,你就正大光明地来娶我,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