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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ldo;我也想慢慢来，平日不是忙么？&rdo;柳阁老坐到炕几的另一侧，问道，&ldo;叶家那边还没个信儿？&rdo;

&ldo;没有。&rdo;柳夫人叹气，&ldo;不是有喜事么？叶鹏程添了一房妾室。&rdo;

柳阁老不怒反笑，&ldo;他倒是心宽。也没事，有他哭的时候。&rdo;

柳夫人沉了片刻，又是叹气，&ldo;你想整治他是容易，可他却一定会因此迁怒世涛、阿浔。世涛还好说，阿浔终究是个女孩子家。&rdo;

柳阁老语声温和如初，&ldo;迁怒好啊，他敢刁难我的外孙、外孙女，我就迁怒他。不是看着他父亲的情面，我能容他到现在？&rdo;喝了口茶，又道，&ldo;眼下都闹到这地步了，他若还是不当回事，还想依仗着景国公大事化小，我就真要给他个教训了。至于阿浔，不确定她能过得好，我绝不让她回去。在我们跟前多住一段日子，也能将婚事定下来。&rdo;

&ldo;你是不是看中了裴奕？&rdo;柳夫人语声透着舒心，&ldo;我瞧着那孩子也很不错，眼下只看他和阿浔有没有缘分了。&rdo;

&ldo;我也是这么想的。平日里让他们多见见，有缘分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小看裴奕，日后定是个人物。&rdo;

柳夫人笑道：&ldo;你的眼光我还信不过？&rdo;

&ldo;我眼光也有出错的时候，当初萱儿……&rdo;柳阁老沉默片刻才继续道，&ldo;我只看准了景国公，却没想到将门也出犬子。阿浔的婚事，再不可重蹈萱儿的覆辙，怎样也要给她找个一心待她好的。&rdo;

萱儿是叶浔母亲的闺名。

柳阁老夫妇这一辈子的心头伤，是女儿的红颜薄命。

长久的沉默之后，两个人去了内室歇下。

叶浔却已是了无睡意，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宋清远做的那桩好事，叶鹏程与彭氏极力瞒了下来，连祖父祖母都不知情，柳家这边就更不知道了。

她出嫁之后，每次来柳府，外祖父总是握着她的手，问宋清远待她好不好，需要他出手帮衬的只管提。那时她担心宋清远得势之后就极力帮衬叶鹏程，便对外祖父说宋清远心浮气躁，要磨练两年，您把他将要到手的官职给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吧。

还有一个原因，是宋太夫人那时总想给她立规矩，动不动就阴阳怪气地说你既然进了宋家的门，就别再以柳阁老的外孙女自居了，那些都算得前尘事了。位极人臣的，哪个不是翻脸不认人？你这外孙女算得了什么？他真那么宠你，怎么就没让清远早些上任？

她听得次数多了，来了脾气，打定主意和婆婆对着干，请外祖父给宋清远使了个绊子。

宋清远一直稀里糊涂不知情，宋太夫人却慢慢打听到了事情原委。自那之后，再不敢摆婆婆的谱，没事就劝她去柳家坐坐，为宋清远美言几句。

她临死之前，宋清远以为即将到手的官职，也是外祖父遂了她的心愿帮她布局，抛出的一个诱饵而已。

也是通过这种事，外祖父看出她嫁的有多不甘愿，过得有多不如意，偶尔会满眼悲伤地看着她，说：&ldo;怪我，晚了一步，误了你。&rdo;

那时不懂，也不想懂。今时想来，难过的厉害。

外祖父这一番良苦用心，那如海深沉的疼爱，她要如何回报。

柳阁老并不知道外孙女心里的翻江倒海。第二日一早，用饭的时候，他看着叶浔尖尖的小下巴，不由摇头，&ldo;这么瘦弱怎么行呢？多吃些。&rdo;

&ldo;一直是这样的。&rdo;叶浔道，&ldo;胖不起来。&rdo;

柳阁老笑道：&ldo;不是要你胖，是要你有副好身子骨。一直都有些体虚，平日是不是只顾着给别人调理，却不管自己？&rdo;

&ldo;不是。&rdo;叶浔摇头，&ldo;我身体比表姐、表妹好多了，您别只盯着我。&rdo;

&ldo;那怎么就只喝一碗粥了事？吃得太少了。&rdo;

听出外祖父要和她变着花样说车轱辘话，叶浔索性不说话了。

&ldo;这样吧，等会儿你跟我去花园里遛弯儿，要养成习惯。整日里动也不动，哪里能有个好胃口。&rdo;

叶浔看向柳夫人。

柳夫人就呵呵地笑，&ldo;你别看我，我也是这么过来的。&rdo;

柳阁老推开碗筷，&ldo;日后就这么着，早间遛弯儿，上午去给我种植花糙，下午学算术。&rdo;

&ldo;……&rdo;叶浔差点儿崩溃，&ldo;您这是要把我当丫鬟使唤？&rdo;心里也在哀叹：上辈子外祖父也不是这样啊，这辈子怎么总是赶鸭子上架？她身体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心魂却已是双十年华的人了，哪儿有那份强身健体的兴致？

柳阁老不理她，漱口之后站起身来，&ldo;走吧。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