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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赫逸差点没忍住把司马州扔到护城河里去。

&ot;国师离开皇宫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若冬他们可以休息一下，如果国师还站在高楼上，你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下来跑！&ot;

司马州一骨碌跃到地上，休息了一下竟跑得比赫逸还快。

&ot;这有什么用，国师还会回来的啊！&rdo;

&ot;他会离开，就意味着他不得不离开了，看到了那个挂满鬼童跪着的人吗？他伤了国师，以至于国师必须加快进程，把幕禾杀了。&ot;

&ot;幕禾死了怎么办！&ot;

&ot;你跑快点她就不会死，&ot;赫逸心说这是什么鬼话，&ot;她要是死了，我们就让国师一起给她陪葬！&ot;

虽然司马州听得出这是说大话，但如果双方都损失惨重，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想，便有了几分底气。

另一边，幕禾花了好长时间才清醒过来，白离把岁岁的尸骨放进了之前赫术躺的棺材里。

&ot;你说你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为什么我没听到？&ot;幕禾睡着时做了很长的梦，醒来也没见除了白离之外的任何人，&ot;还有，他给你喝他的尸水，你却把人家的棺盖扔地上……&ot;

&ot;你先进棺材里去，我再放回棺盖。&ot;

幕禾一歪头，表示不理解。

&ot;有人来了，&ot;白离凝视着墓室门外，&ot;是敌人。&ot;

一旁的鬼童抱住头咿咿呀呀叫着，似乎头痛欲裂，白离绕过鬼童，将眼珠放在幕禾手心：&ot;我对他一无所知，幕禾，接下来我会有一场恶战，请你完成他的夙愿。&ot;

幕禾来不及说&ot;她也不知道&ot;，就被白离推进了棺材，刚一伸手，头上便传来巨响，眼前一片黑暗。

&ot;他睡了，你去梦里唤他醒来。&ot;

白离视线扫过满地打滚的鬼童，缓缓朝墓室门口走去，伸手，还是被弹了回来。他便在门口站着，像等待猎物上来的白色野兽。

……

国师走得很慢，身上有许多刀口子，不断往地上滴血。他第一次见如此猛烈的男子，刀刀带恨、用尽所有的力气朝他刺去。他搜刮尽了脑海的记忆，也找不出纪匪有何理由眷恋这个国家，按理说纪匪应该感谢他杀了先皇才对，他算尽天下，独独忘了这位将军。

&ot;之前也没在战场上见过他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ot;国师沙哑着喉咙向自己低语，血流得有点多，嘴里有些干渴，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以往被他害死的人一个个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像无数个巨石压在他头上，使他的腰越来越弯，这是羞愧之心在作怪！国师心想，他不是早就抛掉这些感情了吗？一定是伤得过重，脑子混乱了、没力气维护他的唯我独尊了。

&ot;呸！&ot;国师朝黑暗的某处啐了一口，四处都是向他吐口水的回声，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人生。

&ot;你看他的眼神，好可怕，跟个贼眼似的。&ot;

&ot;别看，他脑子里有病，搞不定什么时候拿刀捅进你家门呢！&ot;

&ot;王家的陶瓷不是被偷了嘛，指不定就是这疯子干的。&ot;&ot;他什么时候来我们村的？快赶他出去，这人招邪呐！&ot;

……

&ot;为什么……我的眼睛生来就是这样，又不是我的错，又不是我选择的，难道就因为外表生来淫邪，心灵也一起被看作淫邪吗？&ot;没有一个村子愿意收留他，他把墓地当成了自己的家，偶尔找得到几具完整的尸体，他便偷偷挖下尸体的眼睛，做成了一副新眼睛，忍着剧痛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来，靠着自己擅长的巫术重见光明后，所见到的是更加排斥他的人们，见到他像见到鬼一样四散而逃。

他看着水面里自己的眼睛，无神、惨白、呆滞，可是不会控制不住盯着路人看了啊！他把自己的&ot;贼眼&ot;丢了，换上了傻子般的眼睛，为什么人们更害怕他了呢？是不是眼睛还不够灵光？是不是他还要加把劲儿？……

他一直在争取别人的接纳，流浪了那么久，渴望找到一个叫做&ot;家&ot;的温暖地方，听说这个国家的祖皇帝也是奇丑无比的男人，遇见了神仙，成了国君。可他却遇不到该遇的人，年过半百知天命，可是他却连名字也没被人唤过，他就是&ot;那些没用的疯子&ot;，他的命就是这样……

他从未停止祈求别人的接纳，可是他越努力，其他人越怕他。他无法理解，那些盗贼坐了牢出来了叫&ot;浪子回头金不换&ot;，而他从未害人，从未行窃，难道就因为他喜欢捣鼓乱葬岗里的死人，就&ot;大恶不赦&ot;、&ot;天打雷劈&ot;、&ot;不配为人&ot;了吗？那些医者用草药救人被唤作&ot;医者圣人&ot;，他好心不用钱给一个快死的男子尸药，对方却宁愿去死也不愿喝他的药，到头来所有人赶他走，就只是因为&ot;死人不干净，捣鼓死人的活人更不干净&ot;。

他偶然听到了消息，原来不是所有巫师都像他一样无家可归，皇宫里有个叫&ot;国师&ot;的人，是整个国家神一样的存在，而他，因为不是世代巫师，所以被叫做&ot;疯子&ot;、&ldo;魔鬼&ot;……

他不明白，他医术高明、巫术也好，为什么没有人接纳他？是不是坐上了国师的位置，就能被接纳了？……后来他当了国师，却发现，所有人都把赫术的过错怪到了他身上，他成了引诱赫术弑父的人，他请求赫术洗清他的名声，可赫术却说：&ot;反正你都是疯子，坏到骨子里去了，再背个黑锅也没关系。&ot;他原想告老回乡，却突然发现他没有家乡，也没有人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