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南儿!&rdo;在历青将一人朝血阵阵中扔过去时,林疏行心口猛地一阵刺痛,他不由自主的转身,下一刻落入眼帘的便是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他瞧见平素里乖乖跟在他身后,耍着小聪明的顽徒竟被人铁链缚了往血阵阵眼那扔去。
林疏行根本不去顾那快要运转而成的阵法,他飞身而出,在这不长的距离里连连提了四五次速度,留下道道残影,眼看着离穆南只有一臂的距离,边上那个魔修在手心里凝了一把刀刃,裹挟着浓郁的黑色魔气直直的朝林疏行后心刺去。
被阵法拖住离不开身的剑长风只来得及大喊一声:&ldo;阿行。&rdo;眼睁睁的看着黑色的匕首连根刺入,本就沾了不少灰尘和血迹的白衫被大股大股的血液沾染的更刺目。
心里被穆南占据了所有空间的林疏行根本就是被急切冲昏了头,一心只想着快些将人揽入怀里,他不是不知道后心处飞来的匕首,然而选择不躲不挥退,除了因为当时他心里根本没生出这些念头之外,更是不愿意将周身的灵力分出去哪怕一丝一毫的,从而耽搁了他救徒弟。
借着匕首刺入所带来的冲劲,林疏行右手一拦,将不明状况的穆南拉入了怀里,他目光只低垂了片刻,便匆匆移开,身子在空中强行的扭曲,照着原路跃去。这时有几条红色的绸缎缠绕在他腰上,红绸那端的拉力拉扯着林疏行快速的回到阵法。林疏行抬眸看出,冲着那几个实力稍逊了一筹而未站入阵眼的红绡楼楼里的姑娘投了感激的一眼。
在林疏行刚踏入阵法之时,冰蓝之色浓郁到了极点,所有的纹路之上都有着充沛的灵力运转,在四周血光之中,这一股子的寒凉硬生生的将腥甜之味驱散。阵法转换之时,一阵晕眩涌上脑海,再睁眼,五宗之人已然出了鹤山宗,落在了不知名的荒山野林子里。
&ldo;阿行!&rdo;剑长风不待脑中的晕眩感完全散尽,起身大步往林疏行倒下的方向走去,落在他视线里的那衫白衣已被尘垢染得看不出本来的样色。
林疏行右手握着剑柄,借着剑尖点地的力道支撑着身子,左手还死死地揽在穆南身上,逃出了鹤山宗,他到现在才有余力去瞧眼几日前还好好地大胆子胡闹的徒弟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在他刚将穆南披散在额间的碎发给撩开时,穆南额间的黑红色弯月印记一下子刺痛了林疏行的瞳孔。
他的徒弟,入魔了!
第86章不弃
鹤山宗。
鹤山宗的宗主是个风雅之人,常年折扇不离手。一身青衫在袖摆衣摆处会特意让人绣上风雅之物,如虚心的竹子,严寒之中的松柏。
整个鹤山宗被他放养了不少的白鹤,他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待在后山的湖泊边,将画纸往石桌上一摊,唤来爱鹤,让它到湖边戏水啄虾米,而自己便在岸边作上一幅白鹤游水的图,再好好的把画镶起来,亲自送给他疼到骨子里的儿子看看。
然而鹤白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的湖泊被人肆意破坏,他的白鹤被人折了翅膀,他的儿子出卖了他的老子。一夜之间,岁月这把刀好像磨得太过锋利,在他面上划上了太多的沟壑,走一步能喘上好几下,咳嗽几声能瞧见血的他掩在青衫之下的是佝偻的身躯。
历青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撕下往日忠心耿耿的面壳子的他面色阴沉,毒蛇般的眸子冰冷的瞧着他昔日的主子:&ldo;鹤老头,鹤山宗的血阵已经祭出,万年一见的仙身魔骨之人也入了魔,无论林疏行愿意护着他徒弟还是不愿意护着,这场火已经燃起来了。&rdo;说罢,他得意的瞧了眼颓态毕露的鹤白山,在他人的瞳孔中,历青仿若看到了他头顶带上的王冕。
鹤白山哆嗦着伸出手,指头遥遥指着历青的鼻梁,气息不稳的怒道:&ldo;叛,徒。&rdo;回复的只是历青一阵大笑,在他走上魔族那条船时,他就已经做好了选择。他明白自己的野心,也乐得用一切手段让自己登上最风光的峰巅。
看着昔日凌驾于自己头顶之上的鹤白山如今这副让人一捏就死的模样,历青享受够了将人踩在脚底的快感之后,吩咐了四周潜着的蛊人把人给看牢了后,便不带犹豫的离开了。走之前,他瞟见躲在树桩子后面的草包少宗主鹤肃远,不屑的笑了一下,懒得理会。
那种为了活命,能不惜听命将自己父亲都给算计的人,他还不屑于去搭理。
这边的鹤山宗是平静之下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血阵还在不停的运行,源源不断的血气,怨气注入阵中央,阴谋野心尚在酝酿。而另一边,刚共患难共齐心才逃出生天的一行人却剑拔弩张,原本扭成一团的小队伍分成了两派。
比起关心鹤山宗在他们一出来后便被封了山,层层雾气将整个海中的岛给遮掩住了,他们这刚从狼窟里出来的在看到穆南额间的印记后,只感觉又入了虎窝。只不过这窝里的老虎还是个崽而已。
枢木是这一行人中最早知道穆南仙身魔骨的命格的,也是当初同意瞒下这事的人,然而真到了这一天,他却比所有人都哪一冷静,因为星枢楼占卜演算的关系,他比所有人都更能触碰到天机的壁垒,也隐隐在穆南身上推测到了些许祸端。
枢木瞧着林疏行强撑着站起将穆南护在身后的模样,明了当初说的好好的必定大义灭亲的三殿主反了悔,他拧着眉头,不冷也不十分强硬的道:&ldo;殿主当日答应若令徒有朝一日入了魔,必定亲手除了祸端,不使之祸害了修真界。可观今日,殿主莫不是下不了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