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说到如今,已明明是与五姑娘无关了,盛大人却始终不肯松口。奴却要斗胆问盛大人一句了。你言语之中,句句无端认定了凌诒和是冤枉的,分明已是存私。为私情冤枉良民,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吗?你就是这样回报陛下的信重吗?&rdo;
说着冷笑:&ldo;你今日把人放了还好,若你固执己见,非要把这桩事栽赃到五姑娘身上,可不要怪皇后娘娘与你把这官司打到陛下面前去!要请陛下主持公道了!那你可要去与陛下说说清楚,小小一个万里之外长大的弱小女子,是为了什么深仇大恨,要千里奔袭莫明杀了清水观满门!难道你要说,是鬼上身不成?&rdo;
说着他看向一边的国公府大公子:&ldo;正好,大公子在这里,来请大公子说一说。他既然帮五姑娘治了伤,吊着这条命,有没有鬼上身是再清楚不过了。&rdo;
盛喻一言不发,看向大公子,见对方并没有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显然是怒极,可也确实有些茫然,如果真是汤豆,那确实得有动机。
内官看了看他的神色,随后口风一转&ldo;其实,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凌大人与知非子情同父子?可你咬着一个无辜女子,于还凌大人清白有何益处?你把这么一个无关人氏做嫌犯呈递上去,又半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合理的说法都没有。就不怕被人笑死吗?&rdo;
盛喻强令自己冷静了下来,看了看汤豆……最后只沉着脸,说了一句&ldo;这件事还没有完。我总能找到证据的!&rdo;拂袖而去。
但走到国公府大公子身边陡然停下步子,只问他&ldo;你也以为是凌大人犯下此大案?&rdo;
大公子垂眸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说:&ldo;他不是奸恶之徒。&rdo;
盛喻表情微微缓和了些,随后说:&ldo;鉴天司监本该由大公子才能胜任。但大公子身体不便,如今实在无人可用,以至于司中竟一个懂得术法的人也没有了。万一遇到些……&rdo;
大公子坦然道:&ldo;在所不辞。&rdo;
他微微叹气,对着大公子礼一礼,冷冷地扫了汤豆一眼之后,这才转身大步走了。
内官慢腾腾站起身,双手拢袖只淡笑着看着他的背影。
等他走了,下台阶来向大公子礼一礼,又向汤豆一礼。对汤豆说:&ldo;您那个小丫头还昏着呢。其它人么……&rdo;只是微微叹气。
那就是一个也没活下来的意思。
汤豆怔了怔,想到宋嫫和家将们,眼睛发热。只掩饰说:&ldo;多谢大人。&rdo;声音虚弱极了。刚才那些说话,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费力气,现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内官推让:&ldo;不敢。奴这也没做什么。&rdo;
汤豆想说一句谢娘娘的话,但也没有力气。
内官示意她不用再说:&ldo;娘娘知道的。&rdo;说着往大公子看&ldo;那我就五姑娘送回去……&rdo;
一直没说话的大公子伸伸手,让随从扶着自己站起来,打断他的话,说&ldo;她拜了凌诒和为师,不论是不是仓促而成,事出有因。拜了就是拜了。再说,师门凶案到底是何内情,谁也不得而知,案即未断,是不是叛逆便先按下不提。是以,她还算做是清水观的弟子。伤即没有好,自然还是得由师门来照看,没有这时候不顾人命,遣回家去的道理。&rdo;
内官眼神有些闪烁。
大公子问:&ldo;难道大人信不过我吗?&rdo;
内官连忙说:&ldo;不敢。大公子从来正直无私。&rdo;这句话到是说得真心实意。
虽然大公子对盛喻的态度可以说是很友善,但现在对这边也似乎并不念什么怨气,不然治伤救人不会这么尽力。
大公子听了,没有再说,只是表情沉静,扭头看向汤豆&ldo;你的伤不是小事,绝不能怠慢。等病好些再返家去。也省得你母亲操心。我会叫人往你公良府送信,帮你报个平安,之后也让你母亲过来探病,反正观里一时也回不去,总归是呆在城里的,来去两相便宜。&rdo;
汤豆虚弱地点点头&ldo;多谢二师叔。&rdo;
大公子点点头,两边这就算是认了。
汤豆也知道,现在除了大公子,估计也没人能治她的伤。
清水观虽然还有一个老三,但一早小道士就说了,老三行踪不明一直在外行走,不曾回来过。
其实。这位大公子不说认她为清水观弟子的话,她为了看莫温留在盒子里的东西,也是要赖在清水观的。
再说,凌诒和死前还有什么未尽之事,只能从他常居之处来查证,他没有父母,自幼是在清水观长大,自然不会有家眷来收他的遗物,现在大公子也说,还没有坐实了他就是叛徒,那他遗物、居住处,清水观的人去查看是明正言顺。就算鉴天司阻拦她,也不会拦大公子。
既然说好了,内官便带着人回宫里复命去了。
大公子这边,着人先去公良府送信,随后便着人将还在昏睡的春夏带上,又把原被扣压的一些汤豆随身的东西也都取回。便浩浩荡荡地带她们离开了鉴天司。
出了大门,便有个内官在门口守着,进到大公子的车出来,上前来问。说是替那么殿下来打听情况&ldo;自己还不好,却还是担忧着这一位的安危。&rdo;
汤豆确定文文还活着之后便有些昏沉。将睡将醒的,精神非常不济。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