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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包芸坐在杨乐的病床旁边，不太熟练的拿刀削着橙子。杨华从外面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小声问她：&ldo;还没有醒过吗？&rdo;

包芸抬起头，顺手用刀尖指着他的鼻子，&ldo;知道心疼了！不是跟你说过吗，现在的小孩子比我们当年难伺候多了。你稍给他点脸色，他就寻死觅活的。看看，这次还是当街打架，下一次指不定就从哪座楼上跳下去了。&rdo;

杨华看着盖在医院白色棉被下面侄子，愣愣的说，&ldo;他从小到大，连你们都没动手打过的。&rdo;

包芸见他又心疼又后悔的样子，把手里削了一半的橙子连刀一同递给他，&ldo;他自己心里还巴不得你多打他几下呢。喏，去把这个削了吧。他起来看见，肯定会高兴的。&rdo;

杨华接过来，&ldo;我出去削好叫护士拿进来好了。&rdo;转身走了出去。

包芸回过头来看着儿子。

是瘦了。黑眼圈也有了。原来高三最紧张的时候还整天神采奕奕的呢。

&ldo;咦，乐乐，醒了吗？&rdo;

杨乐慢慢睁开眼睛，冲着妈妈笑了笑。

&ldo;是二叔接你过来的吗？&rdo;

包芸伸手摸摸他额头，&ldo;还好，不烧了。&rdo;又说，&ldo;我是收到你邮件就坐车过来的，来就听你爸爸说你和别人打架打进医院了。&rdo;

&ldo;怎么样，是你先向人家扔的白手套吗？&rdo;

杨乐哭笑不得的用手挡住脸，&ldo;妈，我不是有事才给你写信的吗？&rdo;

包芸静下来，收起语气里调侃的味道，&ldo;我知道。我是怕你太给自己施压了。&rdo;

&ldo;乐乐，你开始看妈妈书房里的书，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发觉自己不喜欢女生了吗？&rdo;大概是在初三暑假，她发现书柜上有关&ldo;酷儿&rdo;理论、同性恋文化的书籍都有被动过的痕迹。当时觉得是青春期，孩子比较好奇；自己也认为这些书都是以很正面、科学的态度在讲解，所以也没说什么。

杨乐点点头，&ldo;妈妈，对不起。&rdo;

包芸把凳子拉近了一些，&ldo;乐乐，说实话，妈妈不希望你是同性恋。&rdo;她握住儿子的手，&ldo;开始是很吃惊，接着就觉得很难过。&rdo;

杨乐用力回握住她，没有办法说什么安慰的话。

&ldo;妈妈是做女权的。了解在中国，稍边缘一点的东西，要坚持起来真的非常困难。同性恋这个圈子，更是难上加难。妈妈实在是不愿意你去走这条路，受这么多苦。&rdo;

杨乐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支起身子，抱住她，&ldo;妈妈。&rdo;

包芸轻轻顺着他头发，&ldo;妈妈当年是打定主意不结婚的，想着中国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老婆这样。可是后来遇到了你爸爸。&rdo;她顿了一下，&ldo;我知道，这种事情强迫不得。妈妈现在只希望，你能遇上一个好人，让你这条路走得顺一些。&rdo;

她眼泪掉下来，&ldo;要是以后你们遇到挫折，他能站出来保护你；平时也可以温柔的对待你，妈妈就很高兴了。&rdo;

杨乐本来安静的靠在她肩膀上，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抬起头，&ldo;妈妈，你在说什么呀？什么保护不保护的？&rdo;

包芸松开他，&ldo;怎么了？难道你不是比较女性的一方吗？&rdo;

杨乐&ldo;啪&rdo;的倒回床上，&ldo;妈妈，你怎么会认为我是……&rdo;

他妈妈也诧异的看着他，&ldo;你的信上那么患得患失的，我觉得你转型也不会这么快？想了想，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真的不是吗？&rdo;

杨乐瞪她：&ldo;当然不是。&rdo;

&ldo;好好。&rdo;包芸笑着说，&ldo;你二叔刚刚来过，后悔得跟什么似的。不过，出国的事情，你还是在考虑一下吧。毕竟出去对你们来说环境要好一些。&rdo;

&ldo;而且，我听你心里的口气，那个人好像不是太确定的。干脆拿这个去试他一下也好。&rdo;

杨乐没说话，心里却是一动。

也许，真的是个机会。

是该摊开来说一下了。

第四十章

杨乐打开门，看见阿姨正好提着菜篮子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