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夹杂了恼火、委屈、疼痛的吻。
画面里的苏念狸无比生动,连她腮边的泪痕都闪着绚烂的光芒。
赵川洲哀伤地合上眼,终于肯正视那一晚不同寻常的情愫,却发现除了虚无的幻象,已是什么都寻不到了。
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作为哥哥,他本该替她高兴;可他这样不依不饶,认定她必是挣扎地等待他的救赎,何尝不是承认了自己在她心中是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而他,在这样的理所当然中沦陷,直到今时今日才抽身而出,看清了自己。
警察局门口有一棵茂盛的桑树,上面有聒噪的蝉,也有安静的蚕。
强弩之末和作茧自缚到底哪个更伤人,不到凄风苦雨的那一天,谁都说不准。
赵川洲出神地凝望着桑树,感觉身上的西装除了禁锢,忽然又多了几份柔软。
王莉已经办好了手续,只等他回神便动身。
赵川洲按照她所期待的时机站起来,浑浑噩噩走了出去。
金达拉住他的衣袖,悄声说:&ldo;我继续坚守。&rdo;
这本是两个人的悄悄话,表个决心的事,赵川洲却万般失落地说:&ldo;都回去吧,不找了,她想回来早回来了,不想回来,找也没用。&rdo;
金达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猛地给了赵川洲一拳,义愤填膺地大骂道:&ldo;要滚你滚!老子自己一个人找!个没骨气的王八蛋!&rdo;
赵川洲抹掉嘴角的血迹,无所谓地说:&ldo;那好,我就自己滚了,滚得远远的,不让你看见。&rdo;
金达要气死了,高飞也不太认同赵川洲的态度,两人一个愤怒一个质疑,都不明白赵川洲怎么就忽然变心了。
王莉也不劝架,她只管带走赵川洲,北京的事还没了结,不是浪费时间纠缠的时候。
&ldo;高飞,你负责金达的安全,务必把他好好送回北京,我们就先回去了。&rdo;
王莉的命令还是管用的,高飞忙不迭点头,目送母子俩乘车离开。
赵川洲离开了,金达果然自己开始寻找,章玲听说后也不在意,只要不是赵家的人,谁都不是威胁。
苏念狸昏昏沉沉睡了一个多月,终于在秋天来临的时候恢复了元气,从医院搬回了军区大院。
这期间章玲对她无微不至,却绝口不提送她回家的事,苏念狸隐约感到回家的希望愈发渺茫,心里急得很,身体却老是拖后腿,别说溜走,便是在院子里溜达几圈都困难。
陈柯比她还虚弱,每天只能清醒几个小时,然后便陷入昏睡,崔医生说他身体多年亏损,就是要多睡才恢复得好,章玲显然很信这话,因为睡着的陈柯脸色不再惨白,渐渐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