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苏念狸。&rdo;赵川洲郑重叫她的名字,&ldo;你什么意思?&rdo;
苏念狸摇摇头,&ldo;没什么意思。&rdo;
赵川洲抬起她的脸,双眼紧紧盯住她的眼睛,见她只和他对视一下便躲开,赵川洲怒极反笑:&ldo;你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是我把你养大的,你以为能瞒得过我?&rdo;
苏念狸彻底不再说话,固执地不去看他。
&ldo;好啊。&rdo;赵川洲不强迫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烦躁地拽开领带,目光扫到苏念狸光裸的肩膀,忽然幽幽说:&ldo;你进房间睡觉去。&rdo;
苏念狸闻言站起来,真的转身进房间睡觉去了,还关上了门。
独自站在客厅里运气的赵川洲牙都咬碎了,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才僵硬着双腿坐回沙发上。
他颓败地将脸埋在手掌间,不让人看见他的悲伤痛苦,明明只有自己,也要将喷薄欲出的脆弱藏起来。
苏念狸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重复,她无所谓的神情、她冰冷的话语……赵川洲猛然抬起头来,深深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拽起外套离开了。
房间里,照不进一丝光亮的黑暗中,苏念狸紧紧攥着被子一角,压抑着哭声,身体随着抽噎颤抖。
赵川洲开门离开的声音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再也不堪重负,隐约哭出了声音。
&ldo;黄莺,你们在哪间酒店?&rdo;
接到赵川洲的电话后,黄莺磕磕巴巴地对陈柯说:&ldo;完了,我大哥来找你算账了。&rdo;
陈柯丢下手里的香蕉皮,下楼到酒店大堂里等待赵川洲的兴师问罪,一派自然,毫不紧张。
黄莺陪在他身旁,分外担忧:&ldo;待会儿大哥要是想动手,我帮你拉住他,你赶紧跑,千万别软碰硬。&rdo;
&ldo;软?&rdo;陈柯挑挑眉,不怎么乐意,&ldo;我很软吗?&rdo;
&ldo;软萌,软萌……&rdo;黄莺赶紧找补,暗骂自己瞎说什么真心话。
没一会儿,赵川洲远远走过来,板着脸,气势汹汹像是要给陈柯行刑。
黄莺眼疾手快挡在陈柯身前,狗腿地打商量:&ldo;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架,念狸知道了会哭死的。&rdo;
&ldo;让开。&rdo;赵川洲毫不客气地拨拉开黄莺,直直盯着陈柯丝毫不见胆怯的脸,脑海中再次浮现苏念狸梗着脖子气他时的模样,终于体会到这姐弟俩一样的臭狗脾气,恶狠狠叹了声:&ldo;好啊。&rdo;
一个两个都对他露出宁死不屈的表情,说到底,还是不信他,不把他放在眼里。
赵川洲的叹息太过悲怆,陈柯眼皮抖了抖,态度软了些,主动开口道:&ldo;我姐哭了吧?&rdo;
见赵川洲不理他,又自顾自说:&ldo;她肯定说得不清不楚的,你问我,我全告诉你。&rdo;
&ldo;上车。&rdo;赵川洲甩给他一句话,走开了。
陈柯跟上去,走两步又回头嘱咐黄莺:&ldo;反正房间也订了,你晚上就住这里,别一个人跑回家,太危险了。&rdo;
&ldo;好的,你千万别惹他!&rdo;黄莺抹掉头上的冷汗,心想你还有心情关心我,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逃命吧。
陈柯好笑地瞪她一眼:&ldo;我不惹他,他难道会放过我吗?&rdo;
&ldo;……&rdo;黄莺语塞,好像是这个理。
眼见陈柯上了赵川洲的车,黄莺赶紧给苏念狸打电话,却不想苏念狸仍旧关机,只能担忧地回了楼上房间。
陈柯上车后发现赵川洲在抽烟,便打开车窗,嫌弃地说:&ldo;能别抽烟吗?我身体不好,闻不了烟味。&rdo;
赵川洲额上青筋跳了跳,捻灭烟头,皱眉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问:&ldo;你想跟我说什么?&rdo;
陈柯捏住鼻子缓了缓,翻了个白眼说:&ldo;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rdo;
&ldo;全部。&rdo;赵川洲扭过头盯住他,&ldo;敢漏一个字,灭了你!&rdo;
饶是故作轻松,陈柯还是没能承受住这一眼,赵川洲的目光太锐利、太压迫。
&ldo;我说还不行吗?&rdo;陈柯叹息,大概猜想了一番苏念狸肯告诉赵川洲的内容,按照自己的想法补充道:&ldo;我姐没和你说她跳楼的事吧?&rdo;
赵川洲闻言一惊,不敢置信地反问:&ldo;跳楼?&rdo;
&ldo;别惊讶,为了你,她有什么不敢做的。&rdo;陈柯自嘲一笑,&ldo;我们全家上下把她当祖宗一样供了十年,费了多少心思,却还是抵不过你和她那短短的三年,我真想知道,你到底哪里这么好?&rdo;
&ldo;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rdo;赵川洲打断他,无比急躁:&ldo;我要听正事儿!&rdo;
&ldo;好吧。&rdo;陈柯不再铺垫,直接陈述:&ldo;你们不是约好四年前见面吗?这事被我妈知道了,她怕我姐逃跑,便把她锁在房间里不许出门,到了你们约定的时间,我姐想不出别的办法,一狠心就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下去,她以为自己孙悟空呢,其实就是个布娃娃,直接摔断了腿,彻底跑不了了……挺可笑吧,我都不知道她胆子能这么大。&rdo;
是挺可笑的,可笑到赵川洲根本笑不出来,苏念狸当时该有多无助,才会选了这样玩命的法子,而她所做的一切,为的不过是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