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药水,凑到苏念狸耳边哄道:&ldo;猫儿乖,张嘴吃药了。&rdo;
沉睡中的苏念狸果然张开嘴,赵川洲小心地喂完药,在她皱着的眉头上轻轻一摸,说:&ldo;睡吧。&rdo;
早上的时候,两人不欢而散,赵川洲从回笼觉中醒过来的一刻,非常后悔昨天对她说了那样的话,桌上堆着层层叠叠的文件资料,他却无心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艰难地穿过晚高峰的车流回到家中,进门前还有些忐忑。
不想他准备好的道歉还没说出口,就见苏念狸一头撞到葡萄架,歪歪斜斜倒在地上。
赵川洲吓得够呛,赶紧把人抱起来,触碰到她烧得滚烫的身体,连人带心俱是一抖。
他气性算大了,想不到苏念狸比他还拧巴,真就为几句话气病了。
他哪里知道苏念狸白天看了多刺激的东西。
幸亏白天补了觉,不然接连两晚通宵也够难受的,凌晨三点多,苏念狸终于退烧,赵川洲收拾好毛巾水盆药瓶,疲惫不堪地回到隔壁房间休息。
早上七点,刘姨做好早饭,敲了敲赵川洲的房门,半天没人答应,她急忙闯进去一看,发现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
&ldo;怎么连饭都不吃,唉。&rdo;
刘姨唉声叹气地转身走进苏念狸的房间,又被狠狠吓了一跳。
&ldo;怎么病着的也跑了!&rdo;
一桌子的养生早餐没人享用,刘姨心想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多白搭,正惋惜着,金达和马小贺进了院子,刘姨双眼一亮,笑呵呵迎了上去。
金达边吃边问:&ldo;猫儿呢?&rdo;
刘姨摇摇头,&ldo;一大早就不见了,估计被她哥哥带出去玩儿了吧。&rdo;
马小贺啧啧两声,&ldo;赵川洲个孙子,约他打球说没空,陪妹妹玩儿倒有空了,我后天出发去济南,看他送不送我。&rdo;
&ldo;肯定送啊。&rdo;金达揉揉撑坏的肚子,&ldo;等我联系他。&rdo;
至于怎么联系,金达没和马小贺说,他和未来大舅子多日没见甚是想念,电话微信不够情真意切,只有当面说才能表现诚意。
嗯,顺便看看苏念狸,真的只是顺便。
高考一结束,哥儿四个除了在各家的升学宴上见过几次,平时都是各忙各的,马小贺要去山东,他妈是个不省心的,连牙刷牙膏都非要买好带过去,行李堆成山,据他自己说,看见那堆大包小包,真心想回去复读。
徐悍更是早就脱离大部队投入了国家队的怀抱,说好的带他们去训练基地参观也一直没能兑现,马小贺气得发微信骂他,人徐悍回一条:&ldo;你丫难道死在山东不回来了?急个屁!&rdo;
马小贺没活说了,乖乖准备卷铺盖滚蛋。
别看赵川洲考得最好,其余三个可一点儿都不羡慕他,赵家大宴亲朋之后的第二天,赵川洲便自发自觉地去了莲韵实习,说是实习,其实就是准备接手家族生意,每天累成狗,连回微信的时间都有限,几乎忙成了第二个赵志强。
最清闲的就是金达,学校就在本地,行李不多,开车送一趟完事儿,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守在赵家门口等苏念狸回家,虽然时常等不到,等到了也不一定能说几句话,但这种悠游自在的小日子可比那三个苦逼的强多了。
今天又是舒适的一天,金达蹭完饭,目送马小贺回去继续收拾行李,决定活动一下多日未动的筋骨,去莲韵总部溜达一圈。
赵川洲早上五点出的门,出门前特意在苏念狸床前放了张字条,告诉她晚上一定回家。他从没和苏念狸这样不尴不尬过,放字条的时候非常心虚。
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应该看到了吧,就压在台灯底下,用的还是她最喜欢的粉红色信纸,肯定能看到……
&ldo;经理,赵总让您去他办公室。&rdo;
助理先生很为难,上司明显在发呆,他要怎么提醒才合适呢。
&ldo;经理,赵总找您。&rdo;
赵川洲总算回神,眉目间终于露出几分少年人的稚气和迷茫,&ldo;你刚才说什么?&rdo;
&ldo;赵总找您,让您尽快去他办公室。&rdo;
&ldo;知道了,这就去。&rdo;
助理先生推门而出,多日来的工作压力奇迹般消失了。
自从赵川洲上任,表现出的全是与他实际年龄不符的老练狠辣,办事从不拖泥带水,训人也从不嘴下留情,和他亲爹赵志强简直南辕北辙,要知道他们亲爱的赵总从来都是笑呵呵的,就算员工犯了错也只小惩大诫,谁知道他亲儿子是这种做派,想想就腿软害怕。
身为赵经理的贴身助理,他也是很毛骨悚然的好么,一边嫌弃赵川洲年纪小小不好对付,一边还要卑躬屈膝对他臣服,时不时再听两句同事的挤兑,简直生无可恋。
不过经过昨天和今天的观察,助理先生自认知道了赵经理的软肋‐‐那个背着粉红书包的可爱小姑娘。
要知道自从她出现后,赵经理办公速度减慢百分之五十,训人次数直接降为零,出勤和加班情况更是惨不忍睹,终于露出了空降兵该有的二世祖姿态,今天更是接连走神,神情多么的迷茫无助,如同迷路的小羔羊一般单纯可爱……助理先生老泪纵横,看来不用担心被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