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用一只脚蹦来蹦去的速度……赵川洲转身离开,没走几步便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前发现了身残志坚的苏念狸。
苏念狸并没有发现他,费劲吧啦地靠在栏杆上,在清晨的凉风中瑟缩着肩膀,凌乱的额发飘荡着,右边脸颊上还有浅浅的睡痕,脸色蜡黄,身体残缺……总之毫无美感可言。
但赵川洲硬是在该生气该恼羞的这一刻,忽然感到了她可怜兮兮的美丽。
可能真疯了吧,赵川洲如是想。
他静静守着她,想看她要去哪里,想知道离开他这么多年她是否已大有长进,能够一个人单脚乘公交。
然而,苏念狸只是那样无知无觉地等着,无视一辆又一辆公交车开过,好像在发呆。
等到所有应该经过这处站点的公交车全部经过一遍,赵川洲踏着脚步走到她身侧,看着她原本呆愣的眼神忽然那样惊慌失措。
赵川洲心间有些酸涩与甜蜜,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让他昏了头,再再次将苏念狸打横抱起,直接丢进了车里。
苏念狸靠在座位上,仔细想了想,自从他们重逢以来,她好想总是被他或按或丢地弄进车里。
赵川洲并不发动车子,将空调调高两度,将还温热的白粥打开递给她。
苏念狸捏着塑料勺子喝粥,每喝一口,心里便一颤,喝着喝着便鼻子发酸。
一张纸巾递到她鼻子底下,赵川洲冷冷说:&ldo;擦擦鼻涕,脏死了。&rdo;
&ldo;……&rdo;苏念狸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她只是鼻子酸,并没有流鼻涕……
赵川洲见她不动,自发地想伸手替她擦,苏念狸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不偏不倚,躲开了他的手。
暖风吹得车里有些闷热,苏念狸头上冒出细汗,心中一团乱麻。
赵川洲只僵硬了一秒,随后自然地垂下手,目视前方,问她:&ldo;粥还好喝吗?&rdo;
苏念狸赶紧回道:&ldo;好喝……谢谢你。&rdo;
赵川洲心里一堵,趴到方向盘上,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问:&ldo;&lso;你&rso;?苏念狸,你就打算这么称呼我?&rdo;
苏念狸愣住,赵川洲哼了声:&ldo;没大没小。&rdo;
苏念狸总算明白过来,那两个字在嘴边转了又转,终于在赵川洲的逼视下去艰难地挤了出来:&ldo;……哥哥。&rdo;
&ldo;嗯。&rdo;赵川洲像是得逞的小孩子般立刻答应,却也没表现得多高兴,脸上无甚表情,看得苏念狸惴惴不安。
车子行驶到路上,赵川洲又问她:&ldo;怎么不打招呼就走?&rdo;
苏念狸连个借口都想不出来,嗫嚅半晌,吐出三个字:&ldo;对不起。&rdo;
赵川洲仍旧无甚表情,算是接受了苏念狸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