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间周瑜上身搭一条毛巾,下身就穿着平角短裤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我目光就云淡风轻地扫了下,直接视而不见地从身边擦肩而过。
我回身而看,那发梢的水滴滴嗒嗒地掉在地板上。
深呼吸,心中暗慰——家里的地板一向都是他在拖。
见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往沙发里一坐就开始边玩手机边喝。那啤酒是自他入住后,他自个添进去的,很少见他喝,因为印象中他的酒量很浅。
我想了想,没必要像个孩子似的跟他呕气,于是主动打破僵局:“你车呢?怎么没见停楼下?”却听他阴阳怪气地反问我:“是不是我车停下面你就不上来了?”
顿觉好笑:“这里是我家,我不上来要上哪?”
他回过头怒问:“刻意强调是你家,就是为了与我拉开距离是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能不故意找茬吗?”
他听了我的话,把啤酒罐往茶几上重重一搁,然后起身大步走过来,那怒发冲冠的气势看着都像是要来打我了。然而到了跟前他突然把身上的毛巾往我脸上一甩,蒙黑中听见他蛮不讲理地说:“我就是故意找茬怎么了,现在你给我擦头发!”
我抓下脸上的毛巾,看他怒目而瞪的样子居然没一点火气,朝着那边努了努嘴,“那还不赶紧坐好了。”
周瑜像二哈。
这是我在帮他擦头发时想的,把他惹急了便张扬了脾气不管不顾,把他抚顺了又啥事都没有。这会儿就是毛给顺了的时候,一罐啤酒下肚打着嗝,翘了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调着台,注意力也没放在电视里。
他的头发很软,手指穿插过时会觉得很舒服。应该是之前有染过发,发梢还带了点棕色,可以想象他染了一头棕发浏海半遮眼睛的酷样,毕竟底子在那,加上他会穿衣服,怎么样都看着是帅的。
所以他堂姐周潇的话中意,还有他嫂子韩静雪眼中的讶异,都在证明一件事——
他在与我分手之后交过女朋友。
说一点不介意那是假的,但也不会紧揪着不放,毕竟这几年里我的身边也出现了陈欢。
可从周潇到韩静雪,再到他大哥周念,几个人的话累积了那点恼意堵在心口不舒服,于是拿他开刀了。如愿把他气得暴走,我也消了堵。
“你在想什么?”周瑜忽然出声而问拉回了我的思绪。
“你堂姐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本是随口一问,却发现他的身体突然僵了下,然后顾左右而言它:“她能有多大的事啊,就会拿那些小毛小雨的屁颠事来烦我。”顿了下又道:“不提她了,我回来时就琢磨来着的,肯定是那会我去外面打电话的时候她跟你说了什么。”
既然他不想提我也不多问,拿了已经半湿的毛巾转身而走。
身后在追问:“你干嘛去?”
“洗澡。”
洗澡时我审视与周瑜这段新开始不久的婚姻,平和的表相下两个人都有所保留。
就像互相博弈的两人,都有在出子,却没亮出底牌,谁胜谁负难定。
我不着急,因为有的是耐心,而周公瑾却生性浮躁,就如今天被我三言两语挑出了脾气。
所以,总有胜他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