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小如,你当真令我刮目相看。居然能够立刻想通这其中的关键,确实zhou的情况很糟糕,在回国之前因为一直在做有效的保守治疗,但是回国后就有了不少不安定因素。其实前一次重感就对他的身体有了很沉重的警告,可他也不放心上。老实说,我认为你们去玉龙雪山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杨静是在国外长大的,在专业学术上她不会国人含蓄的那套,讲话很直接。
关于雪山这个话题我已经跟周瑜讨论过,从他身体上考虑确实是很不理智的错误决定,但他说得那个理由让我又无话可说。所以对于杨静的否定,我只能沉默。
静宁片刻我又问:“是不是他过来出差起就开始做这项治疗了?”
“我是这么提议的,但zhou并没有。他是等把公务处理完了才跟我回来这边,开始做起治疗的,一经检查只能用糟糕两字形容。完全不能再用原来保守治疗的方式,必须随时进行微创手术,而且由于免疫力的减弱,这种细胞变异随时都在进行。”
听到这我似乎有些听明白了,就是这台仪器其实说白了是在作后补工作,真正的治疗要周瑜本身体质能够变强。那要怎样才能让他身体各个机能重新恢复过来呢?杨静说,需要看他们研制出来的新药效果,目前为止至少是遏止了变异性的扩大范围。
但显然,并没有真正遏止住这个趋势,否则周瑜也无需隔三岔五的就要做一次这样的治疗,且每天都进行检查。
终于杨静宣布观察结束,按了开关那封闭的口子如门一样展开了,且周瑜的床缓缓向外推移。我看着这人重新出现在视线里时,眸间倏然有泪要涌出,强忍着又逼了回去。
等整个人都出来后我看周瑜仍然一动不动地躺那,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是痛晕了吗?”杨静闻言挑起眉说:“你太小看zhou了,他哪可能痛晕呢。”
那……转眸间却见那双沉闭的眼已经睁开了在眼巴巴地望着我。
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脸色明显比之前进去时还要苍白了许多,眼帘下有着青影,嘴唇是破的。可见刚才那一番治疗对他……我翻找着脑中的词汇,竟形容不出来,说伤害又不对,因为那是在治疗他的脑疾,可一次治疗后仿佛抽干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就连这么躺着看我的眼光都变得楚楚可怜。
杨静交代了一些细节,大抵是身上的除菌衣在检查室内不能脱,必须要离开此处才能脱下来。之后她便先离开了,将独处的空间让给了我们。
我走近周瑜,关切之语都梗在喉间。
“被吓到了?”周瑜开口而询,嗓音却嘶哑着而且无力。是因为刚才的嘶喊把嗓子喊坏了,他是个多硬气的人啊,流血都不流泪的人,居然会痛到嘶喊。
他见我发怔,扯了扯嘴角笑道:“这次我没再瞒你了吧,让你看到我现在的真实状况。还有啊,知道为什么要给我派那么好的晚餐了吗,是为接下来宰我做准备的。”
“接下来什么?”我没听清。
“宰我啊,你不觉得刚才就像是屠宰现场吗?就差血肉横飞了。”
原本气氛还很低迷,被周瑜这么一搅和立即那难过的氛围没了,我无语地道:“你当宰猪呢?而且还有人把自己比成猪的?”
“谁说是猪啊,我是只被宰的羔羊。”
伸手去扯他的耳朵,因为他顶着个光头都没法揪头发了,可当真扯住了他的耳朵也下不了重手,就随意挠了两下才吐槽:“就你还能是羔羊?我看是大尾巴狼吧。”
“大尾巴狼就大尾巴狼,给你当羊好了,你这回是送羊入狼口。别想我再放过你。”
我不禁一顿,“怎么,你意思是还想过要对我放手?”
“当然——”他故意拖长了音,“不是了。我就这么一说而已,美着你呢,你有见过羊到了狼嘴边不吃,还吐出来的吗?连骨头都不可能留的。”
我皱皱眉头,有这么形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