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她调整角度以看得更远,发现宽大的床铺正对着小客厅。这个方向正对着端着茶杯的某人,嘴角是噙着笑,周身却冷得过分。
简落瞬间闭上眼睛,装作睡到一半。
&ldo;别装了,睡醒了就起来。&rdo;果不其然被识破了,该隐这口气,怎么有点危险的味道。
她没辙,只好抱着被子坐起来,觉得腰酸背痛。不用说,她之前是被人下了蒙汗药,直接送到这房间里来了。趁着该隐喝茶的空档,她又隔着被子,鬼鬼祟祟端详他的表情。无论从哪个出发点,人家所有的表情都指向死路一条。简落巴巴地望着该隐,口水都不敢咽,就干瘪地慌道:&ldo;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英明神武的该……隐,你听我解释啊……&rdo;
该隐眯起了眼睛:&ldo;我正在听你解释。&rdo;
这不是解释,这明明是留遗言。简落在心里嘟囔,手臂上莫名其妙爬上来一串鸡皮疙瘩,然后后背开始出冷汗了。坐在沙发上的人气场是如此强大,多一秒都是煎熬。
&ldo;怎么不说话了?&rdo;他碎金的眸光骤深,茶杯放到桌子上,像撞在她心坎上,&ldo;那不如我问你答。&rdo;
简落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是点了点头。
&ldo;你是不是单独跑来博朗格了?&rdo;
她眨巴眼睛,没有否认,然后就成功入套了。
&ldo;据我所知,博朗格只做三种生意,喝酒,卖艺,少儿不宜。你背着我跑到这种地方来,一次两次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你猜怎么着,老板娘告诉我说你是个守时的顾客,每天都踩点到。知错要犯无所谓,屡犯不改,罪加一等。&rdo;该隐的袖口好像都带着风,呼哧呼哧的在宣告他有多生气。
&ldo;那你罚我吧。&rdo;简落老实道,&ldo;无论什么惩罚我都认了。&rdo;
在心里给自己倒计时,一边看他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将衣服的褶皱一一理平了。她以为他要揍她一顿,却未料他陡然抬眼看她。这种眼神,像降至零点的冻原被漫天的陨星击中,火星四散迸溅,又在触及冰封之时冷却,火星烟花一样扩散开来,然后沉没在裂缝深处,化为黑寂。简落愣住,惊觉失言,但为时已晚。
之前说到的后院失火与自身难保便是从这一刻拉开帷幕的。
她陷进柔软的床垫之中,而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顺着脖颈滑入耳中,是带着得意的警告:&ldo;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你不许哼哼出声。&rdo;
这个要求对于一个新手来说,着实是太高。如果硬要事实论证,简落还是个清白之身。但理论上,她已经被吃得渣都不剩了。毫不夸张,他攻城略地,一平方厘米的空隙也不肯放过。从敏感的耳根开始,先是极其缓慢而轻柔的啃咬,像无数的蚂蚁爬过,然后软软糯糯而有些濡湿的触感从耳根传来,反复撩拨酥麻的神经。
简落触电般全身一抖,无法呼吸。
她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一开始死死咬牙,跟个石雕一样一点儿也没有反应。但身体总是比理智更加诚实,等他的嘴唇看似不经意擦过额心时,就像奥特曼的变身机关被摁下去一样,后续的变身过程根本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他从额心一路吻下来,描摹出她五官的形态,然后辗转到光滑的脖颈。
雪白的皮肤经不起折腾,开出粉红的、娇艳的花。
简落以为该隐只是唬唬她就住手,然而人家根本不这么打算。正所谓吃了个透彻,肯定不是这么敷衍了事的。领口自然而然地散开了,等他吻到她锁骨处,暖暖的鼻息渗透进毛孔之中,她的理智完全死机,只会被动地跟着他的节奏走。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抓的床单,等发现时正是另一只手不容抗拒地从下方加入,修长有力的手指从五指的缝隙中钻出去,反包住手背,他们十指相扣。
至于另一只手,关键时刻显得尤为灵巧。像一条小龙,先是不着痕迹地褪了她的衣服,然后顺着身体的结构往下延伸,一阵一阵皆是颤栗。他动作很轻,轻车熟路而且不慌不忙。
就像锅炉爆炸的临界值一样,不耐又粘腻的声音在喉咙里不满地盘旋,试图冲破人为设置的防线。细细密密的汗从背后混入乱作一团的衣物中。简落快要哭出来,却不能发出声音。
这种感觉飞在云端,又生不如死。
极其不公平的地方在于,简落都坦诚相待了,这个家伙居然还衣衫完整。她伸出软绵绵的手去勾=勾他的脖子,牙冠间却羞耻地漏出一声&ldo;嘤&rdo;来。这种娇嗔的音色正常人课发不出来,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觉得难受,而且很丢脸。最关键的是,如此微不可闻的一声嘤咛,她却能感觉到他明显的呼吸一滞。
呜呜呜,这不怪我啊。我尽力了。简落用迷离的眼神使劲表明无辜,听见一声喑哑的叹息。
经过漫长的心理建设,简落决定敞开心扉。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早一点迟一点无所谓。况且她没觉得什么不对,要说唯一的不满,可能是不在自己的床上吧。
她丢盔弃甲,明明抖得不成样子,眸子含泪,却是亮晶晶的。无处安放的手绕道他背后,偶尔力道重了拖出长长而弯曲的痕迹,昭示着它主人的紧张。
这种万事俱全只欠东风的时候,他居然舍得把被子往她身上一蒙:&ldo;睡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