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蓦地呼吸一滞,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琥珀的步伐,越走越快,最后她奔跑着,走出村舍,那条必经之路,就是她的阴霾。
空气之中,似乎还弥漫着那一日,被雨水冲刷也冲不干净的,血腥味道。
紧握双拳,她一步步,走向前方,琥珀色的眸子,覆上一层冰冷颜色。
天,已经开始放晴。
仿佛那一日的雨夜,那一日的强取豪夺,都是她的错觉罢了。
琥珀愣在原地,轻峡山的山脚下,没有任何的痕迹。
若说她发病昏睡了三天,第二日就该有人发现这里的尸首,但……她环视四周,翠色的草皮,依旧成为装饰秋日的风景线。
没有尸体,没有狼籍,花轿凭空消失,被撕裂的嫁衣金凤红裙,连一块布料都找寻不到。
苍茫天际,飘着白云。
她不清楚自己站了多久,这里原本就鲜少有人经过,这日却凑巧,看到有一个柴工,正要上山砍柴。
“大叔,你知道三天前宰相府的喜事吗?”
中年汉子点点头,理所应当的态度。
“这里……是不是死过人?”
琥珀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不被控制的颤抖和哽咽。
柴工回头望着,一句带过。“谁都知道啊,好好的一场婚事,半路杀出了杀人如麻的贼人,被钱财急红了眼,在这里杀了几十个人呢。”
钱财么?
她见过的那个黑衣男人,似乎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来,想到此处,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之内,脸色愈发惨白。
“睿王爷说了,悬赏千两,一定要把贼人擒住,以儆效尤。”
柴工的这一句话,却让她的心,稍稍平复下来,欣慰万分。
她未来的夫君,当然绝不可能放过滥杀无辜的贼人,他或许也急得焦头烂额,派人四下寻找,也许其中,只是出了小纰漏。
她愣了愣,蹊跷,为何非但没有消失,还扰乱她的心呢?
她急着返回原路,赶回上官府,要来的更快一些,她很想马上见到爷爷,爷爷是一朝宰相,再麻烦的事,他也可以解决。
这么想着,她奔跑的更快了些,汗水滑落她的额头,落入她纤细的脖颈,爷爷总是教导她,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女孩子家家最好是莲步轻摇,跑跳可是禁忌。
可是,她顾不得这么多规矩了。
宰相府。
“我找错了地方么?笨琥珀,连自己家都认不得了么?”她裹足不前,想要走向前去,却又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她的眼底,突地蒙上一层轻雾,她不敢置信,抹掉眼泪,笑自己的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