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晚,水产区发现了贾宏达的四肢。
聂诚看着他皱起眉头,刚嗯了一声就坐起身套衣服,躺的地方还没焐热就整装待发重返岗位。他想跟着一起去,姜准好说歹说把他按下了。
&ldo;你接着睡,明天还上班。我要病了,你还能回来接班,不能两个都倒。&rdo;姜准愣是不许他起身,连卧室都不许出。
聂诚听着他换鞋开锁关上门,然后琢磨出他话里的不对劲来了,合着全系统就他俩人顶用,不是姜准就得他,把副队长当自家皇位传承了?他摇摇头露出微笑,可见姜准盼他回队心切。
这一折腾聂诚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他坐在写字台前,从抽屉里拿出文件夹,把里面的人物肖像一张张摆出来。一共五张,是郭英案的嫌犯。
五人中的三人实施了□□,其中两人他们已经有了眉目,就是贾宏达和熊德彪。另外两人是帮助犯,单纯围观,可他觉得那两个人很可能是罪魁祸首。两个祸首有帽子、墨镜、口罩遮挡,几乎不可辨,聂诚尽力从体态上描述,但是没有容貌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在贾宏达的照片旁边打了个红色小叉,放到了一摞肖像的最下面,收回文件夹,放回抽屉。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渐渐睡去。
一直睡到闹钟响,聂诚飞快起来洗漱,出了小区下意识往右转,走出两步从想起特警队在另一边。这种惯性在他刚转到特警队的半年时有发生,之后他彻底投入到特警队的生活,再也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这两年间,他把郭英案和刑侦队堆放在记忆角落,不时回顾,试探疼痛和理智的比例,始终不敢放松。
回到刑侦队,不光是姜准的愿望,也是他的。
时间到了吗?
聂诚默然驻足片刻,转身走向公交站。
特警队的气氛和刑侦队全然不同,聂诚在食堂吃早点时,队员们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训练了。
白原一直在办公室等他,看起来有点激动,上来就给他敬个军礼。
&ldo;怎么了这是?&rdo;聂诚笑了起来,心中的沉郁忽然散了。他想起了张杰明,这些后辈总能让他感受到生命中的活力。
白原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录取通知书,来自本市最好的大学。
&ldo;祝贺你!&rdo;聂诚真诚道。
似乎好久都没有真正的好消息了,他难得笑进了眼睛里。
白原第一个告诉了他,之后又去找江队,后来同事们都知道了。
领导们不愿意放走这么有能力的好苗子,但是也真心祝福他,给他开绿灯,加紧办理离职手续,悄悄组织欢送会。
期间,聂诚坐在领导们身边,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对他的鼓励,&ldo;好好干,队里指望着老江和你了。&rdo;
他说着不敢当应了下来,请求调任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
下班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拒绝责任不是他擅长的事。当初离开刑侦队也是邵队先开的口,说他思虑太重,让他先离开一段,在他考虑的时候帮他办了调任。
细细回想,发生在他生命中许多重要的事,要么像是成为警察一样早已注定,要么就是被动接受。突然需要为自己做出选择,如其是要给别人带来困扰时,他就不太果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