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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姜准不知该怎么接，聂诚也不介意，他难得讲自己的事，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这么一段，也陷入了沉默。

&ldo;你……没跟你妈他们一起住？&rdo;

&ldo;刚开始是住一起，初中时我住校，周末回去呆两天。我妈死后，我就自己住这，偶尔去爷爷家，逢年过节去看我妹妹。忘说了，我还有个妹妹叫郭英，同母异父，一直跟着她爸，才三岁，回来我给你看照片。&rdo;

说起郭英，聂诚脸上又有了笑容。

第12章插pter12

关于兄弟姐妹的话题，姜准很久没有听到了，这在姜家是会让所有人沉默的禁忌。

他曾经也有一个哥哥，那时他还太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他不太了解聂诚提起妹妹的那种语气，为了不显得太敷衍就把&ldo;嗯&rdo;换成了&ldo;好&rdo;。

后来，姜准才发现不光聂诚对妹妹的感受，聂诚的很多感受轻描淡写地说，他就轻描淡写地听，听到了耳朵里，心中却没有共情。

实在是聂诚十几岁的人生里就经历了许多人半辈子的事。

&ldo;我能问你个事吗？&rdo;聂诚说。

&ldo;问。&rdo;

&ldo;你名字里的准，有什么含义吗？&rdo;聂诚说。

姜准沉默了。

聂诚等了会儿，自省可能不自觉踩了雷，就又把话题接了回来：&ldo;我原以为名字就是个好的寓意，后来听爷爷讲过我爸的事才知道很多名字背后都有故事。他老人家做学问，研究了一辈子儒学，就给我爸起了个&lso;仁&rso;字，希望能子承父业都做学者。没想到我爸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从小只想当警察。爷爷就说他不是仁义礼智信的&lso;仁&rso;，是脑仁的&lso;仁&rso;，天天烦得他头疼。&rdo;

姜准听得发笑，在夜色里静静露出一排白牙，声音却依旧利落短促：&ldo;那你为什么叫聂诚？&rdo;

&ldo;到了孙辈这老人家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从美好品德里给我挑了一个。&rdo;聂诚笑着说。

姜准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把手臂枕在后脑，说：&ldo;我这名字应该没什么寓意，我想了半天也没记得他们提过。我爸妈都是外科大夫，嘴上说随便我以后做什么，三四岁就教我人体结构。听说他们考虑过&lso;姜稳&rso;这个名字，所以我推断是因为外科手术要求&lso;稳准狠&rso;。&rdo;

聂诚惊讶得转过头，&ldo;真的？&rdo;

&ldo;我猜的。&rdo;

&ldo;你原先叫&lso;姜稳&rso;？&rdo;

&ldo;没有，他们排除了。&rdo;姜准嫌弃地皱起眉，飞快地否定。

&ldo;我家原先也考虑过这个字。&rdo;聂诚说。

姜准顿了顿，侧过身问：&ldo;真的？&rdo;

聂诚认真地点点头，&ldo;美好品德之一。&rdo;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忽然都笑了起来。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很快凉了下来，姜准看了眼手表，立刻缩回被子，说：&ldo;十点半了，睡觉。&rdo;

他们各自裹成筒，背对背睡着了。

凌晨四点多雪才停，外面积了半掌厚的一层，天倒是晴朗，阳光照得地上晶晶亮。

朝东的窗户一早就亮，阳光从窗帘缝隙泻入，映得墙壁白得发光。

姜准睡得很沉，舒服得每一寸脑沟都意识到休息好了。

他睁开眼一点都不困，看下时间，才八点钟。

周末的八点钟比沙漠绿洲还可贵。

聂诚已经起了，被子早凉了。姜准边感叹他夕阳红般的作息，边起身。

他换好衣服，去外面打探情况。

餐桌上摆着两套煎饼果子，聂诚正在热牛奶，见他出来有些惊讶：&ldo;这么快？&rdo;又说：&rdo;圣诞快乐。&ldo;

&ldo;早。我不过洋节。&rdo;姜准说，顿了顿又补上句，&ldo;圣诞快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