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于完美。
聂诚是理性主义者,习惯于事物的两面性,很少下主观判断,但他还是想把这个词加在他身上。
姜准是爱他的,他知道。
刚进警局,他受伤趴在床上等姜准上药,药粉洒在创口,撕裂般的疼,他出了一头汗,把脸陷在枕头里辗转□□。姜准就在伤口周围,红着眼圈落下细密的吻。
他都知道。
他的心早就交出去了。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可能已经开始同居了。然而人生,没有如果。
姜准深夜醒来,以为房中没有别人,小心地挪个姿势才看到他睡在陪护椅上。他没受伤却打着点滴的那只手垂下床沿,轻轻拨弄他的头发。针管见了血,他不得不收回手,很快又睡着了。
聂诚离开前,他还睡着,他蹑手蹑脚地简单洗漱,关好门离开了医院。
不等周一,邵队让他今天就去警局报道。
局里们忙碌依旧,近来同事们看到他已经习以为常了。直到他走到更衣室,换上姜准一直为他保留的警服,戴上警徽警帽,重新走出来,她可爱的同事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ldo;我将接替姜准成为副队长,今后还请多多关注。&rdo;他用一句话解释了情况,不容置疑地接过了责任。
大家愣了一秒,开心地叫着&ldo;恭喜&rdo;和&ldo;请客&rdo;围了上来。姜准的弟子吴钩轻咳一声,他们才想起了促成这件事的最大&ldo;功臣&rdo;还躺在医院。下班后,他们一起去病房探望姜准,他板着脸嘱咐了一大堆,打着不能给他丢人的旗号要他们好好协助聂诚,后来有自嘲道,他忘了聂诚才是他们的老领导。
敏感话题一出,大家噤若寒蝉,两位当事人却毫不介意地开起玩笑。他们没多呆,太阳落山就撤了。
&ldo;今晚你回去休息,别在这盯了。&rdo;姜准说。
&ldo;我在这不累。可以洗漱,还有食堂,不比家里差。&rdo;聂诚说。
&ldo;听我的,回去。&rdo;姜准坚持道。
&ldo;等你出院,一起回。&rdo;聂诚说。
&ldo;那还得多久?&rdo;姜准皱起眉。
&ldo;所以,你快点好。&rdo;聂诚笑了,&ldo;等你出院后,去我家。&rdo;
姜准看他一眼,拿腔拿调地应了声&ldo;嗯&rdo;,嘴角挑得很高。
其实姜准的担心不无道理,聂诚刚接手刑侦队的工作,需要重新了解很多内容,不亚于同时跟紧好几起案件,而且局里现在还有一个总看他们不顺眼的老油条。
姜准很惋惜他能第一时间和聂诚共事,又明白如果不是他突然受伤,邵队也不会给聂诚施压让他立刻就回去。
他躺在病床上百爪挠心,但理智告诉他,聂诚应付得来。
昨天柴铎亮歇班,但是不妨碍他得到聂诚重新走马上任的消息。
他对聂诚的好感比姜准高点,但也就高那么点。没过两天,他老油条子的痞劲儿上来了,原形毕露,和聂诚的矛盾越来越深。原先姜准在时,冲突是一对一的,但聂诚不同,他是老队长,在同事们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加之他谦和的个人魅力,不动声色却很有感染力。柴铎亮也很奇怪,这才几天他怎么就从找找年轻人麻烦,变成了跟整个部门对着干?
聂诚并非为姜准报仇,而是他的很多行为已经触犯了底线。
局里有一间废用的审讯室,柴铎亮总把嫌疑人带到那审问,破案率奇高。嫌疑人每次出来都像脱了层皮,但是这些人往往都有案底,不敢往上告。
现在从上到下查得很严,刑讯逼供这种事却屡禁不止。起初聂诚以为他只是不让嫌疑人睡觉或者控食控水,后来发现情况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