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收敛笑容,接过信封,先瞟了一眼上面字,之后把信封里面的照片抖出来。他先看了第一张照片,估计看到了大树上吊死的人那些人,嘟囔了一句:&ldo;跟他娘的腊肉似的。&rdo;然后叠过照片,看第二张。
我适时提示,指着照片说:&ldo;这个就是老海,你仔细看他们后背的墙上,就那,也有一个吊死的黑影。&rdo;正说着,我就见黑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之后嗯了一声,有点不确定的说:&ldo;这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rdo;
我以为他说的是老海,心里还很疑惑:因为我认识老海时,他正在当兵,没道理会见过。但旋即发现黑子说的不是老海,而是合照中的另外一个人。
但这让我更奇怪,老海死了都快七八年了,而这张照片怎么说也是十几年二十几年前拍的,那时候黑子才多大?而且他要是真认识这人的话,这也太巧合了!
我正打算问,就见黑子想起什么似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惊叫一声:我操!是他?
他这一叫,把我吓了一跳,险些把桌上的酒瓶打翻,我顾不得骂他,忙问:你真认识?是谁?
黑子相当震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他又仔细看了一眼,似乎不太确定:&ldo;等下,我得确认一下&rdo;,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拨出去,然后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安静。
电话接通后,黑子开口:&ldo;阿发,是我,你他娘的忙啥呢…哦…二爷屋柜子顶上有个纸箱子,里面有张黑白照片,你去找找,然后给我拿过来,麻利点,是急事……没事,二爷回来我会跟他说……&rdo;之后黑子说了这儿的地址,把电话挂了。
电话一挂,我连忙就问:&ldo;什么照片?&rdo;
黑子愁眉紧锁,显然还在想其他事儿,对我的问题有点心不在焉,&ldo;你二哥这几年一直在找一个人,好像跟十几年前一件大事有关,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这张照片上的人好像和他很像,去年我帮二哥收拾屋子时见过一张黑白照,现在想起来,似乎和这张差不多。当时我还问过,二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其他我也没多问。&rdo;
我瞧了瞧黑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儿,心说,就算是,你他娘的也不用跟见了鬼似的吧,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他娘的背后八成有什么事儿。照片上的这个人,应该很重要。
我心中一动,就道:二哥在不在西安,让他看看不就得了嘛!结果黑子告诉我,他上个星期就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说着,黑子又回过神来,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ldo;老毛,如果真是同一个人,事情就有点麻烦了,而且那个死鬼老海多半也有问题。&rdo;
起初我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仔细一琢磨,还真是有点耐人寻味。如果照片上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至少十几年前老海和我二哥寻找多年的人认识。
我二哥是个野性子,天生是个混江湖的料,为人精明又有胆量,如果生在乱世绝对是个实打实的当土匪头子。十几年前,他在外地生了不少大事儿,其中有几件还惊动了当地政府,险些被关进号子里。以二哥那种性格,他能看重和寻找几年的人,多半不简单,那么说来老海当初接触我时,似乎是怀有某种目的。
而现在,又有人把这样一张照片发给我,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会感觉出这里面有猫腻。
我正要说话,就听到包厢外的楼下蹬蹬跑上来一个人,之后一个脑袋从包厢门缝里探进来。看到我们后,就咧嘴一笑:&ldo;你们真在这儿。&rdo;
这是我二哥盘口的小伙计阿发。
阿发大口喘着粗气走进来,脑袋上抹着一层油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他先打了个招呼,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ldo;小黑爷,这是照片,哎哟,可累死我了。&rdo;
我给他倒了杯水,让他顺了气,本说着让他坐下来歇会。但阿发灌了口水后直摇头:&ldo;不咧不咧,我还得回去看铺子,来咧俩老外,正看东西呢,应该能宰一笔,我得先回去了。&rdo;说着就急匆匆往外走。
看来淡季的人真是闲得卵疼,来个人就想宰一刀。如今要过冬了,西安这边游客少了很多。虽然我们做古玩儿的大头儿生意来自面下,但面上的生意还是得顾着。二哥盘口那么大,开销也大,手底下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真是没办法。不过人家好歹还有人去,我那小铺子今年的收成看来差不多是到头儿了,可气的是前段时间我让二哥周济点,给我弄个货,丫竟然说没有,还说我要是实在养活不了自己,就给我点钱,让我回去养几头猪。妈的!
我把阿发送出去,回来时见黑子正拿两张照片在比对,连忙凑过去,边探过去脑袋看边问,&ldo;怎么样?是不是同一个人?&rdo;
这两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差不多,另一张照片上只有一个人,背景是一片若隐若现的山,似乎是在某片山上拍摄的,不过因为曝光过度和保存不善的缘故,他的脸有点模糊不清。但仔细对比两个人的轮廓,似乎还真有点像!
黑子对比了片刻,还是有点不太确定,挠了挠头问我:&ldo;你看着像不像同一个人?&rdo;
我也拿捏不准,不过还是点头回应,轮廓有点像,发型也差不多。
听到我的回答,黑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搓了搓下巴的胡子茬,道:&ldo;不行,我得去四川走一遭,看看到底是谁在玩猫腻。老毛,你还记得那死鬼出事的地方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