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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1页）

不过，我的努力是多余的，腾村并不想让我看到他的&ldo;尊容&rdo;，他对&ldo;低人一等&rdo;的支那女人似乎不感兴趣，何况还是一个孕妇。我那时身孕还不明显，但我可以装得明显一点，腾村一眼看出来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ldo;没想到你是两个人。&rdo;我说：&ldo;中国人对女人怀了孕专门有个说法，叫&lso;有喜&rso;，就是说我现在身上有喜呢，太君见我就是见喜，是好事情。&rdo;我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日语，说的话又是那么投其所好，让腾村一下对我少了敌意。他问我是在哪里学的日语，我说：&ldo;我父亲有一半生意在日本，至今在京都和大坂还有两家酒店和不少生意，小时候我经常去日本，家里也经常接待日本客人，我几乎没有专门学过就会说日语。&rdo;当他得知我是林大老板的女儿、汪精卫关照的人后，他让小野给我端了一杯茶，假惺惺地说：&ldo;原来是一位贵客，怠慢了。&rdo;

我说：&ldo;太君的意思我可以摘下眼罩了？&rdo;

他说：&ldo;这就不必了，你该听得出来，我是坐在轮椅上的，我是个废物，你还是给我留个面子吧。&rdo;

我说：&ldo;太君……&rdo;

，

他说：&ldo;别叫我太君，我是个学者，叫我先生吧。&rdo;

我说：&ldo;先生身边有车、有侍从，一定是个大学者，怎么会是废物？&rdo;

他问：&ldo;你知道我是谁吗？&rdo;

我说：&ldo;不知道。&rdo;

他说：&ldo;真的不知道，静子没有向你说起过我？&rdo;

我说：&ldo;这里面的事园长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一个字，要不是有幸来见到你，我还不知道这里面有先生这么一个大学者。我可不可冒昧问先生，您是园长的亲人吗？我知道，野夫机关长是园长的亲人，好像是舅舅吧。&rdo;

他说：&ldo;是的，我也是静子的亲人，我是她哥哥。&rdo;

呸，你这畜生！我心里骂，嘴上笑道：&ldo;我叫园长是叫姐姐的，姐姐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也许我该喊您哥哥，先生？&rdo;

他没同意，也不可能同意，因为考试还没有开始‐‐万一我考输了，我就是垃圾，什么林怀靳、汪精卫都救不了我的，他怎么可能允许我跟他称兄道妹？事后我知道，当时他手里已经拿着我给静子的信，那是静子被我接走后断手佬去她屋里搜来的。他喊我来，当然不是要给我结识他的机会，而是要问我话，考我试：

&ldo;你接她去了哪里？&rdo;

&ldo;医院，陆军总医院内科217病房。&rdo;

&ldo;里面住着什么人？&rdo;

&ldo;是我们头，金副局长。&rdo;

&ldo;他们是什么关系？&rdo;

&ldo;好像是在谈恋爱。&rdo;

&ldo;他们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rdo;

&ldo;当然有关系，一个是我的长官嘛，一个是我认的姐姐。&rdo;

&ldo;据我所知，园长这几天身体不好，都在家休息，你知道吗？&rdo;

&ldo;不知道，我见了她发现她有点病怏怏的，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说没有呢。&rdo;

&ldo;你为什么要来接她走？&rdo;

&ldo;是她打电话通知我的。&rdo;

&ldo;她怎么知道你的长官生病了？&rdo;

&ldo;是我告诉她的。&rdo;

&ldo;你怎么告诉她的？&rdo;

&ldo;嗯，我……托门卫给她……交了封信。&rdo;

其实，所有问题都是围绕我给静子的这封信出的，标准答案也是这封信。所以，当时我如果要回避这封信，我就完蛋了。事实上我是有点想回避这封信的，一则我不知道信已经在他手上，二则这封信中我把金深水对静子铭心刻骨的爱表达得太充分，我担心腾村知道这些后会迁怒于老金，对老金不利。所以没有回避，完全是一念之差，也许是因为一时慌张，也许是冥冥中阿宽给我的安排吧。当我承认有这封信后，我马上意识到，后面的话我再不能编造，只能按照信里的意思说实话，因为随后腾村时刻都可以去找静子要那封信来对质。

就这样，我反而得救了，对他的每一个问，我答得都跟他捏在手中的信里说的一模一样‐‐我几乎得了个满分！奖品是一盒包装精美的糖，他说，这是送给我未来的孩子的。我不知道这糖里有没有含毒的，我曾想找人去化验一下，却苦于找不到人，一直放在我的书房里，不知道后来落到了谁手里。如果阿宽保佑我，让我还能有机会出去，还能让我找到这盒糖，我还要继续去找人化验它。我有种预感，这糖里一定是加了毒的，这个疯子，这个畜生，你别指望他会对谁发慈悲。

话说回来，静子见了金深水后，没有像二哥预料的一样，情不自禁地倒在老金怀里倾吐衷肠。老金告诉我，静子那天的表现虚弱又镇定，好像除了生病，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老金说：&ldo;她进来后一直坐在病床前，握着我的手，面色苍白，但依然强行露出笑容，对我作了一番解释，意思是我误会了，她这些天不接我电话、不见我，只是因为生病了，没有别的原因。我问她是什么病，她说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支气管发炎，很厉害，发了几天高烧，现在还没有完全好。我想把她拉到身边来，她不愿意，说是病毒性感冒要传染的，我也在生病，很容易传染给我。也因为这个原因，她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rdo;这个结果，确实让我们有点意外又深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