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茶叶送与孙阁老,阁老多有旧友,以自家茶园新制之名赠与,名声自会大噪。还可请阁老取个名。”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陆放舟一听大喜,茶素来是文人墨客的最爱,亦他们之中传播起来速度最快,放着阁老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自己乱想法子打销路,真是浪费。
于是忙让老师傅们三两为一包,包上了二十包,回家去叫上二妞一道去孙府。
二妞亦有一月未去孙府,甚是想念外祖,听闻陆放舟要带她去孙府,忙答应了声下了楼,翠珠也跟着下楼。
两个小姑娘在这一月都拔了个,看着愈加可人,尤其是二妞,孙婆的规矩教得好,二妞的言行举止里多了份大度,少了些动动就哭的小女孩样。
陆放舟看得欢喜,姑娘和小子一样,都要开朗活泼,爱哭虽是她们的天性,但这种天性保留到关键时刻用用就行,平日里就该是另一个样。
一群人坐着轿正午时分便到了嵊县,陆放舟事先并未差人孙伯,想着每回通知了,孙伯就早早站在城门口等,孙伯一把年纪了,站这么一上午怪累的。
轿子入了城走得是孙府的正门街,今日孙府的正门口有些奇怪,门前站了三人,一男两女,男子执扇负手而立,背挺得笔直,神情恭敬,目不斜视。
两位女子,一人随意而站,但英姿飒慡,眉宇间透着女子少有英气,无意间到陆放舟一行人,眼神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若有所思,而后便是随意的笑看。
另一位女子陆放舟看着熟悉,那人一脸不慡,一边站一边扇着手里的丝帕,还时不时抬头看天,三月艳阳,正午时分晒着并不舒服,她显然已经不耐烦。
看到陆放舟一行人也没好脸色,瞪了他们一眼,皱眉说:“谁呀?这么不懂礼数,本姑娘是你能直视的?”
陆放舟立刻想起了这姑娘是谁,是头一回他去臻品斋卖香榧的时候,与陆行舟一道过来的那个。后来听臻品斋掌柜讲过,这姑娘似乎就是越州知府的千金。
她站在这干什么?陆放舟奇怪。
正巧孙通门里出来,一见陆放舟等人,脸色微动,暗暗给陆放舟一个眼色,然后下台阶恭敬向男子行礼:“公子,我家老爷说了山野陋室不便招待公子,公子请回吧。”
“陋室又何妨,阁老居得,我又怎会嫌弃?”男子似乎不肯离去。
陆放舟也是聪明人,他一早便知阁老曾入朝为官过,且官至内阁,大梁朝的权力中心,他都闭门不见的人,定是大有来头又会带来麻烦的人。
他陆放舟小虾米一个,可不能让这些人注意到他,赶紧的走。他还特意让轿夫往前绕了段路,才去了阁老家侧门。
孙通已在门前等候,一见便笑说:“姑爷怎么忽然来了?也不通知声老奴,老奴好去迎。”
“忽有点小事求阁老,想着便来了,给孙伯添麻烦了。”陆放舟也不说自己不通知是为了不让孙伯辛苦去城门口等,只说是忽然有事。
孙通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陆放舟的心思,心下笑赞了陆放舟一番,忙着将他引进了门。
陆放舟也忙拉起二妞跟着进去了,还没到孙阁老的院门口,孙阁老就从里头迎出来了,从陆放舟手里拉过二妞,笑说:“日头这么大,晒坏了没?”
“没,爹爹在轿上按了把伞。”二妞笑说。
孙阁老忙笑看向陆放舟:“快,进去食饭。”
饭厅的桌上摆着八菜一汤,有三个菜都是煮烂好食的,余下四个热气腾腾,显然是知道陆放舟和二妞来了之后赶着做出来了。
孙阁老让陆放舟坐了东首,让二妞坐了西首,翠珠与孙伯一道服侍,未像在陆家那般一同入座,孙婆则去下人房。
饭间阁老笑言了几句,只字未提门口那三人的事,陆放舟领悟,也没问起,而是说起了今日的目的:“岳父大人,小婿今日带来了茶园师傅新制的茶,与市面上的茶大不相同,想请您品上一品,若觉得好就……”
陆放舟的“就”字还没说完,孙阁老已经明白,笑说:“就替你打个招牌?”
陆放舟笑点头。
“行,那饭后的茶便上你的茶。”孙阁老说着看向孙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