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ldo;还是中国。&rdo;
天和喃喃道:&ldo;我也是。&rdo;
苏格兰高地的日出释放出了万缕红霞,就像照在关家大宅盖着白雪的瓦片上的落日余晖,过去与当下像一杯鸡尾酒,被奇妙地搅在了一起。
天和说:&ldo;我实在觉得,关越和他的父母,没有特别相似的地方。&rdo;
普罗:&ldo;也许他像他爷爷。&rdo;
天和想了想,答道:&ldo;他在对待世界的看法上,确实像他爷爷;但在对待自己上,我觉得像另一个人……&rdo;
天和想起的,却是关越的叔叔关正平。他们叔侄二人有着相似的气质‐‐一种诗人的气质。
&ldo;闻少爷,&rdo;老管家亲自过来,说,&ldo;老爷请您过去用饭。&rdo;
普罗:&ldo;这个地方的网速实在太慢了。&rdo;
天和说:&ldo;因为家里来了很多人。&rdo;
老管家:&ldo;因为?正是,闻少爷,这几天里,有招待不到的地方,请闻少爷多包涵。&rdo;
天和知道老管家也很难过,他的步履十分蹒跚,岁数已经很大了。关家老祖父去世,亲戚里真正摧心断肠的想必不会太多,大多都是来凑个礼数哭几声,而关越与这老管家则是真正的强忍悲恸。老管家陪伴了关家祖父几十年,想必现在已非常悲伤,却还要强撑着打点待客,协助准备后事。
更难得的是,除了刚从院里出来那次,其余时间,都是这位老管家亲自来请他,可见关家对自己的重视。
餐厅里饭菜已经摆好了,关越正等在门外,朝老管家点头,将天和带了进去。一张小桌摆上了菜,关母正等着。
&ldo;天和。&rdo;关母说了声。
&ldo;妈。&rdo;天和考虑良久是叫她&ldo;罗阿姨&rdo;还是沿袭上次的称呼叫&ldo;妈&rdo;,不知道关越告诉父母他们分手了没有,看上去不像,可安排相亲又是怎么回事?最后决定还是不挣扎了,相亲权当不知道,上回过来怎么叫,这次就怎么叫吧。
天和先是朝关越的母亲罗绮芬问好,佣人端上洗手盆,三人各自洗手,喝茶,都不动筷子。
罗绮芬问:&ldo;你那个e什么的公司怎么样了?青松呢?请假了没有?&rdo;
天和说:&ldo;正放假呢,都很好。&rdo;
关越没说话,也没喝茶,天和把茶杯拿过来,撇掉浮着的茶叶,递给关越,关越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复又转过头去,但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愿让天和看到,更不愿被母亲看,两相权衡后,还是稍稍侧头,朝向天和。
天和心想我为什么这么自觉,一下就进了少奶奶的角色里?
关正瀚来了,一句话不说,洗过手,拿筷子,关母与关越、天和才跟着动筷子。夫妻二人前些天得知司徒静那边辗转托媒人转达的消息,已经崩溃过一轮了,现在情绪暂时还算稳定,表面上保持了基本的客套。
&ldo;亲戚来得太多了,&rdo;关正瀚用山西话说,&ldo;明天还有政府的人上门吊唁,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熬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