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四副骰子,各在一个密闭的器具中摇匀,摇好后便放在桌上,谁也不去动它,然后轻轻地把盖子揭开,看谁的点数大。
翁亮的手脚就在静止的一刹那间做了,他首先要了解黎东这手骰子是好是坏。如果是坏点数,有没有机会变动一个骰子而使它变化;倘若移动一个骰子后仍没有作为,变不出好点数来,他便要设法去移动对手的骰子,令别人的好点数变成坏点数。这自然十分困难,需要加倍的精力。例如在第五手中,黎东摇出的一副骰子是「二二四五六」,这时盖子还未揭开。
翁亮用心力一探骰子的点数,已知是「二二四五六」。他这时有两种方法,可以移动一个骰子而使点数加大。要嘛是把四变二,使成「三条二」;要嘛是将二变成三,使成「二三四五六」,顺子。
按照扑克的玩法,自然顺子要比「三条二」大。于是翁亮照这样做了。
黎东打开盖子一看,见是「二三四五六」,心花怒放。其他对手有的是两个对子,有的是「三条四」,还有一个是由三个一点合成「三条a」的,全被黎东打败了。又有一次,四人摆好骰子后,站在黎东身后的翁亮用心灵一探,发觉黎东持有的骰子是「二二二二五」,四条二,使他十分放心,但他随意试探一下那「船王」的一副骰子,却是「三三三三四」,这一惊非同小可,众人正要打开盖子,翁亮连忙叫了一声「哎哟」,众人被他的叫声影响,便暂时不动了。
翁亮佯称,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遍身寻找什么虫类,但找不到。事实上,他正在暗地运用心力,把船王的一只「三」点骰子弄翻,使它改为别的点数。
由于船王距离远,而翁亮又必须假装一些寻找小虫的伪动作以为掩饰,心力并不集中,所以这一次他做得非常辛苦。最后,当四人把盖子打开,将骰子亮出来时,船王的一个「三」只翻了一半,挨著别的骰子。
按照规矩,骰子有一枚不在平稳的位置上,或是搭著别的骰子,便要重新再摇一次,船王见本来「四条三」的点数竟不算,大叫可惜。他那里知道是翁亮做的手脚。
他再摇一次,骰子变成「三三四五六」,比刚才更不济了,自然又是黎东大获全胜。
整晚赌下来的结果,黎东的三名对手都一败涂地。黎东赢了三千余万法郎,哈哈大笑。当他们将要乘车回去的时候,翁亮却支持不住,昏倒在车旁。
原来翁亮耗损心力过甚,所以一出门便告晕倒。犹幸年纪轻,不一会也就醒了。黎东十分过意不去,给了他两万法郎奖金,又给他三天假期,叫他去痛快玩一番,但不可离开本市,黎东怕失去了他。这就等于失去了一件无价之宝一样。
翁亮驾著赌场的游艇,在海边嬉游一天。但到了晚间,他感到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这种感觉是他从所未有的。他急急从海边驾车回到市区,到他常去的一家酒吧喝酒。但是奇怪,他的心绪总不能宁静下来。
他隐隐地感觉到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心底的潜力是一种超人的能力,但不能过分使用它。
忽然,他的眼帘映入一个非常漂亮的脸孔,那是使他心弦震荡的脸孔。
虽然他见过赌场里许多漂亮的尤物,但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的这张脸。
酒吧间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人?而那张脸居然向他移近来。
「你介意我坐在你对面吗?」那声音甜甜地说。
「自然不。」翁亮注意到这酒吧间的位子的确都坐满了。他真幸运,对面竟留下了一个空位子。
她要取烟,正要打开手袋,翁亮笑说:「慢点,要不要玩个游戏?我可以猜出你手袋内有些什么东西?」
「不相信。」对方笑说。
「给我一分钟。」翁亮慢慢地运用心中的潜力,猛地一阵刺痛,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但既在女郎面前夸下海口,他不想罢手,所以继续使用心力去探索女郎手袋内的东西。
「你有一包带薄荷味的香烟,一只名贵的金打火机,一条手绢,一支唇膏,一个小钱包,一支……」翁亮慢慢说下去,女郎忽然变色。
「奇怪,这是什么呢?好像是一支……」翁亮露出困扰的表情。
「不要猜了,」女郎急忙阻止他,彷佛怕他说下去。
翁亮本想说,女郎的手袋里有一把小型手枪,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似乎不大可能,所以迟疑不能出口,而女郎却乘机打断他:「先生,你的猜测太令人佩服了,请问这是怎样锻练出来的呢?」
「这是天生的,」翁亮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怎样得来。」
由此他们展开了谈话,女郎语言风趣,知识渊博,和她聊天,令翁亮心境愉快,把刚才的烦恼和不宁都放下了。当女郎归家的时候,翁亮自告奋勇送她回家,女郎也不拒绝。
这一晚,翁亮留宿在女郎的香闺中,享尽人间艳福。他知道女郎名叫施惠亚,是一个富有家庭的独生女,不愿与父母相处,而独自搬了出来。
第二天醒来,不觉已日上三竿。翁亮望望枕边的美人,她也在微微笑著回望他。翁亮不觉叹口气道:「这样的生活如果能永远维持就好了。」
「只要你愿意,为什么不可以?」施惠亚问。
「一想到上班就心烦,那种职业并不愉快,你不会了解的。时间不固定,老板叫你去什么地方,你就得去。也许在半夜里、在睡梦中把你叫醒。我到什么地方都得向他报告,完全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