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还未说出的话,却被话筒那头的冷笑声打断了,随后而出的话让查理的面色一变:
“原因?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着我,用你那不被认可该死的记忆体催眠诊疗法让我一辈子永远生活在你编造的故事中…让我只能依靠着梦境生不如死的活着?”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都记起来了?”查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惊慌失措的惊呼道。
“怎么?这个答案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你以为你在我大脑上所催眠的记忆体就能瞒天过海,没有一丝破绽吗?你以为把我当做你的研究工具,擅自不经过我的同意将我的记忆重组这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吗?查理,是谁给你的资格,让你这么做?”
景旭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的低吼声中带着一丝悲楚,说话之余,不受控制的泪水不知何时失了控般决堤而下,心像是炸开般疼痛,无声痛吟着。
这种感觉,真的好痛。
“对不起……”查理听到后眼里滑过一丝懊悔,停顿了半晌,这才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是逼不得已。五年前的你,来到木家堂的你病情急转直下已经控制不住了,我们为了保住你的生命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说到这时,查理眼底滑过一丝无奈,疲惫的闭了闭眼,接着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我其实一直都是持不赞成的态度的,没有你本人的同意所构建的记忆框架是一个不完整的记忆体,只要遇到那个你心中最在意的人就会不堪一击,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这是大家握在心中的唯一一根稻草。我们不可能看着你在我们的眼前变成一个…”疯子。
说道后头,两人相继陷入了沉默。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否拥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第二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话筒那头的查理这才带着一丝沙哑开口说道。
“就像是这次,明明我并未与你提过关于我病例上正在研究的这种催眠方式,但是你却下意识的似乎知道了我的所有,就好像我曾经有对你做过同样的事情或者和你谈论研究过一般,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否对我催眠了。我甚至有时候有种错觉,怀疑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根本就只是一个为你转动的世界而已。”
“说实话,我对你十分感兴趣,应该说我对你身上掩藏的秘密十分感兴趣,但是对于我擅自改动你的记忆,我只能对你说,非常抱歉。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当时的那种心情,另外我希望你尽快来欧洲进行治疗,因为你这种情况十分特殊,我一时间也无法去预测在恢复记忆后的你,残留的致幻剂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怎么样的伤害。”
话筒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景旭的耳畔,他低眸陷入了沉默,看着被他扔在地上依旧一抿一灭的猩火,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隐晦难懂的复杂。他扬起头望着朦胧的月色,眼眸呆滞,带着一丝倦意:
“抱歉,查理。我做不到,我不能回去。……”
“suit,景旭你简直是执迷不悟,你现在的脑袋就是一个高危的□□,我现在无法去预测什么时候会爆发,你在外面是十分…dudududu…喂,喂,喂…suit!”
还未说完话的通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了,查理气愤的将手机摔在地上,捂着脸,面露愁苦,没过一会儿,拿起座机电话按了个快捷键:
“alla帮我定一张去缅都的机票。”
景旭依靠在墙角看着深不见底的黝黑的巷口,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很久,漆黑的走道这才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步伐缓慢的就像是位年迈的老者,在生命的轨道线上伴着孤独的旋律不停回荡着。
缅都夜晚的酒吧里,霓虹灯编织的情网就像是供应心脏血液的鲜血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带着一股泛滥的烈酒清香飘散在空间的各个角落。
酒吧的吧台上方,急促的霓虹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带着火橡胶瓶在空中旋转着落到调酒师的右手中,变戏法般转了个圈,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蓝色酒,放在景旭的面前:
“轻慢用。”
景旭背靠着吧台,拿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闭着眼,感受着刺鼻的烈酒顺着喉间流淌而下所带来的迷人酒香,对着调酒师淡笑道:
“谢谢你的酒,很特别。若克。”
若克听闻俯下身,霓虹灯之下,被烟熏妆包裹着的细长眼睛闪过一丝欣喜,对着景旭来了个飞吻抿笑道:
“很荣幸你能够喜欢,这是我最新研发的产品。”
“哦?我很幸运能够成为第一个品尝他的人。他的名字叫什么?”景旭眯着眼问道。
“梦之回忆。”
梦之回忆…
景旭轻轻晃动自己手中的酒杯,冒着气泡的酒随着他的手晃动出暧昧而迷离的印记,丝丝斑驳的酒痕打在杯壁上顺流而下,带着微醺的酒香,丝丝醇香流入口中,顺着颈部的血脉流淌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他很喜欢。
也很符合这种感觉,就像是梦里一般,回味后带着一丝微苦,却又有些甘甜。
“今天就你一个人?真是难得。”
景旭闻言无声的勾笑道:
“你不是知道原因吗?若克。我以为他会托你来当说客。看来我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