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那扇小门动了动,很快的被沉沉的木桶压制了动作,但是随着力度的增加,那沉重的木桶便轻松地被推开了。
门开了,铁奴那极高的身材,需要俯身才能通过那扇小门,进了门,他一步走到床前,深邃眸光落到程璟赤裸的上身时,不由得愣住了,他偏头看见那木桶上搭着的衣服,眸光暗沉地将视线又转到程璟身子,注视着他那被银白月光衬得越发雪白越发精致的脸,愈发幽深,他侧过身子,长臂捞过烛台,点上了蜡烛。
他将烛台放在离床极近的桌角,身子一矮,半跪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手指小心翼翼的滑过程璟那双交叠的手,探进他的掌心,将他的手捞着握在了掌心。
铁奴借着暖光凝视着他这只手,看着那细白手指之上,眼里仿佛有两簇火苗在跳动,半晌,他捏了捏手中冰冷却柔软的手,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
他摸出程璟的一只手指,目光落到指尖那抹冷光,眸色微沉,他将那把匕首脱去鞘,目光落到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上,停顿了一下,便小心的捏着程璟的指头,开始用匕首削那尖锐的淡色指甲。
这匕首毫无疑问的锋利无比,但对上程璟那小小的指甲,却没有出现任何划痕。
铁奴眉头一皱,黑色眼瞳中多了几分阴沉,他包裹住程璟的手,两根粗长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指头,换了个角度,也用了更大的力气,那小指甲很快便抵挡不住地软化了般让铁奴破开了一口子,之后便很顺利地将那枚锋利的指甲削了下来。
第一只手指的沦陷,其它的不多时也被铁奴一一削去。
铁奴手里握着那十枚指甲,伸出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摸索了一遍,却没摸到那块白布,他偏过头,目光落到只剩下烛台和空药瓶的桌子上,眉头皱了一下,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伸手在袖口扯了一块布下来,很好的包裹住那些坚硬的指甲。
做完这一切,铁奴看着程璟安静沉睡的脸孔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伸出一只手,粗长的手指从上而下地在他那张宛若天造的脸庞上滑动,最后落在了程璟那张柔软红润的嘴唇上,仅仅是一下的触碰,便让他立刻收回了手。
手指触碰到他嘴唇的地方有一丝灼热,铁奴垂眸看着程璟的睡脸,僵立在原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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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璟睡过了中午才醒过来,他一醒过来,便感觉到非常口渴,喉咙干涩到疼痛,舌头跟麻掉似的没有感觉,身上的皮肤也紧绷起来,让人难以忍受,程璟撑起身子,侧头看见那只沉重的木桶已经被推到了一旁,门也半开着,从这个角度,还能看见铁奴坐在客厅里握着一把匕首削木头。
程璟皱了脸,他起身来,伸出一只手去勾那木桶上的衣服,很快地穿好了衣服,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现腹部出现了一些淡而细密的纹路,目光往上,这种纹路蔓延着爬满了他的上半身,除了还尚有细小鳞片包裹着的手背之外,其他皮肤都多多少少的带上了这种纹路。
是没有再接触水的原因么?程璟暗想,把心里那丝慌张压进心底。
他抬眼看了一眼那扇半开的门,又趴着床上去推那个沉重的木桶,然而这一个动作,却让程璟感到一些不对劲,他收回手,目光落到手上,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那坚硬而锐利的指甲不见了。
因为过久没有碰水所以脱落了么,但是脱落的指甲呢?程璟在床上翻找起来。
木桶挪动的声音惊动了铁奴,铁奴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站直身子,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ldo;你睡了很久,怎么叫你你都不醒。&rdo;铁奴看着程璟在床上乱翻,开口道。
这个时候,程璟收拾的好好的尾巴因为程璟那急躁的动作从床上掉下来了,铁奴俯身将那尾巴捡了起来,正想给程璟放回去的时候,鼻尖忽然涌进一阵浓郁的异香,几乎是一瞬间,这极具侵略性的馥郁香味似代替了他全身的血液般填充了他的身体,伴随而来的是滔天的热意,比上次的更加剧烈,这次好似要燃尽他的魂魄。
&ldo;你为何一直抱着我的尾巴?&rdo;程璟那带着羞恼之意的声音艰难的突破他的神志,铁奴想动,然而好像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程璟见他一动不动,便自己伸手扯了扯尾巴,却不想铁奴抱的极紧,他竟一丝都未拽动,程璟抬眼寻铁奴的眼睛,只见铁奴那黑色的眼珠竟像融进了血液般变得混浊起来,整个身子竟平白矮了几分,程璟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含在唇间,又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