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奴能听到外面银眼的尖叫声,这个时候已然是中午了,的确该喂那个小东西了。
铁奴看了床上的程璟一眼,转身去翻了几个果子过去给银眼。
宅中的食物已然耗尽,他必须去买新的食物了。
铁奴第一次产生苦恼的情绪,他现在自然是不放心将程璟独自一人留在此地的,现在只能带着他一起出去了。
或许该放弃这个地方了。
铁奴这么想着,从屋中翻出一个笠帽,扣在自己头上。
他从后面柴房之中找到了一个堆放干糙的竹筐,这个竹筐内里很大,装下一个程璟虽有些勉强,却也不是不可以,他用绳子穿透竹筐,做了两个背带,能够使竹筐紧紧地稳定在脊背之上。
铁奴将程璟抱了进去,铁奴四处看了看,将床上的薄被放了进去,遮住了程璟那条尾巴。
就这样铁奴将那竹筐背到了肩膀上,很轻松地走了几步,感觉可以,便就这样出发了,临行前他想起了那小东西,微微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将它也带着。
如此,铁奴就出发了。
程璟的脸靠在铁奴宽厚的脊背上,黑色的发丝挡住了脸,即使露出了脑袋,也并不能让路人看清,况且铁奴的真高也足够高,一般人不太可能居高临下地看到他背后有什么。
现在还下着雨,铁奴撑着一把伞,小心地往后面倾斜,避免程璟沾到雨水。
程璟睡得很沉,这一路上他都没有醒过来。
铁奴到了京城,就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有些破旧酒楼要了一个房间。
他身上的钱并不能够在京城这个地方花上很久,所以只能尽量省着花,他寻思找找一份事情,但身边的程璟却无法让他放心一个人。
以前他想过程璟这个样子就已经很好了,只能靠着他,但是现在却觉得多有不顺。
竟和程璟一样希望他能够变回人了。
铁奴轻轻地摇摇头,幽深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偏头看向紧闭双眼,眉头微皱的程璟,伸出手触碰了他那破损的嘴角,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了一瓶药膏,打开盖子,将一根手指伸了进去,沾了一些白腻的膏体,抹上了程璟那一处破损的嘴角。
片刻,他收起了手指,移开落在程璟身上的目光,看向了紧扒在竹筐边缘的银眼,不禁扯了扯唇角,轻语道:&ldo;把你给忘了。&rdo;
他站直身子,出门要了一些水回来,将银眼浸在了里面。
&ldo;不要发出声音,听明白了么?&rdo;铁奴俯身,对银眼低声道。
银眼似回应地在水里转了一个圈。
铁奴微微笑了起来,然而这抹笑意昙花一现般很快地隐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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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璟又做了很久以前做的那个梦,他在梦中,依然是那模样怪异的鳞鲛,只是与之前的梦境不同,他这次做的梦颇为可怕,这些鳞鲛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一处地方,这处地方与他在南海所见的景象极为相似。
被淡紫色且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糙覆盖住的整片海面,其中点缀着一些白色的东西,像一片美好的花丛,连接着海底和海面的是一簇簇缠绕在一起的紫色水糙,大片枯死的红色水糙夹在里面,似显露着一种一丝不详。
程璟身边是众多和他一般模样的鳞鲛,奇异的是程璟在这个梦中,居然能听懂它们说话了。
其中一条鳞鲛道:&ldo;那帝将也是鳞鲛,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育化成鲛,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要那法子,只怕他不给,到时候该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