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苏家拿着一份不知所云的天书迁址到厉山脚下,认识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赶尸人;苏家出钱,帮单干的赶尸人建立厉山派,而赶尸人帮忙解读天书。
天书的解读一直到两位老祖都陷入沉睡,成为僵尸才完全解读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很重要的内容,就是告诉后人,那株红色的柳树鬼气极重,气息伤人,叶杀僵尸,慎用。
知道自己拿到一张废纸的时候,苏家先祖差点背过气去,气得就要去南边把树追回来。
然而南边的苏家在多年实践中大概明白了红色柳树的用法,于是赶跑了还没有成为顶级僵尸的苏家先祖和厉山老祖。
两家就此老死不相往来,直到出了鬼新娘的事。
当时厉山和苏家商量了一下,觉得某些人不当人可以不救,但老幼妇孺是无辜的,至少去把南边苏家的老幼妇孺安排好。
谁成想,南边的苏家早就搬走了,鬼新娘都没抓到他们,只弄死了当初害得鬼新娘和其丈夫惨死的直接凶手。
找不到人那就没办法了,国家那么大,一开始同一个姓的人最后都会变成两条完全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在鬼新娘鬼风水协会管理开始,那些事就到此为止了。
讲完这个不长的故事,李相睁开眼睛问苏子清:“知道当初为什么鬼新娘去对付苏家的时候苏家的人只能逃跑吗?”
“显而易见啊,”苏子清眼也不抬,木着脸说,“他们把叶子用完了,为了重新让柳树长叶子出来,只能跑了。”
李相满意地点头:“看来你很懂啊。”
苏子清:“……所以您特地叫我过来就是给我讲睡前故事的吗?”
“事情得一件件、慢慢讲嘛,年纪轻轻的急什么?”李相换了个打坐的姿势,面向苏子清,“小兔崽子,鬼新娘为什么又去找苏家的麻烦?”
“因为鬼新娘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啊不,僵尸。”苏子清正儿八经地说,“她问我苏家的事,我就把我仇人的命格给她了,然后她就找苏家报仇去了……应该。”
说应该,是苏子清不确定是鬼新娘在比赛场地就打了苏字青,乃至被申屠南风引出去,还是鬼新娘打完苏字青不解气又去找苏字青麻烦才被申屠南风对付。
李相怀疑地看着苏子清:“你说一个命格鬼新娘就信了?”
苏子清脸色一沉:“因为我给的是那个‘苏子清’的命格,鬼新娘很多年前也见过这个命格,所以一下就确定了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毕竟这么阴险的手段显然一脉相承。
李相听到另一个苏子清就明白了,叹了口气:“为师明白了……对了,为师好像忘记跟你说,你现在是个僵尸了,以后出门小心点儿啊。”
说起这个苏子清就萎了:“不是,这事是只有您知道还是我爸他们都知道啊?而且……‘苏子清’好端端的,怎么就成僵尸了呢?”
“这个……”李相欲言又止,叹气,“这个身体是我炼的,老祖也有帮忙,保证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你放心,就是不会老而已。”
苏子清一愣:“您的意思是说,我所有的特征都跟人一样?体温、心跳……还会受伤,只是不会老不会死而已吗?”
李相点头:“对啊,反正天师老得慢,等你一百来岁的时候退隐江湖,就到后山跟伽叁一起睡着,或者跟伽叁去别的地方过你们自己的小日子也行。”
明明李相话里话外都暗示了个遍,苏·钢铁直男·子清硬是没听出来,还问:“可我都成僵尸了?还有养僵尸的必要吗?”
“诶!”李相赶忙说,“要的要的,你是命里一定要养这只僵尸的,好好养,日后你们两个就是最亲的家人,一定要好好养啊。”
苏子清对李相的态度感到怀疑,不过伽叁人挺好,一直养着也没问题,他吃的又不多。
“那师傅你还有什么事吗?”苏子清打了个哈欠,硬撑起眼皮,“弟子三天没怎么睡过了,到底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弟子说的吗?”
李相恨铁不成钢:“不是你该有什么事情跟为师说吗?”
苏子清揉揉眼睛,想了又想,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才想起来:“啊——对!我把‘苏子清’的命格拿回来了,师父,你没教我怎么把命格还给一个死人啊……”
说罢,苏子清从一直没放下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白玉瓶,放在地上,推到李相前面。
“这、这是我从苏……”苏子清又扇了自己一下,勉强把舌头捋直了,“苏、字、青,那里拿回来的,怎么还给下面那个‘苏子清’呢师父?”
李相拿起白玉瓶,拔||出木塞,白色的小光球飞出来,飞到苏子清身边,绕来绕去,似乎很喜欢他。
苏子清半死不活地戳了一下小光球,暖暖的,很温柔,像那个笑着赴死的“苏子清”。
“哎,命格天定,他连带命格一起送你了。”李相侧头不敢再看,眼前又浮现了当时拿着一束僵尸草来找他的青年。
应该是比苏子清大上一点儿,不像苏子清那种装出来的稳重。
同样一张脸,“苏子清”笑起来温柔暖人,似四月午后的阳光,似恰好入口的水,烫煨人心。
听守山门的弟子说,“苏子清”很虔诚地从山脚一步步走上来的,还在山门处等了很久;守山门的弟子问他为什么不进去呢?都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