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了,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是就不是,干、干嘛还专门挑起来给人看啊!
又走了一段,阿籍仰头看看渐渐升高的太阳,偶尔有疏疏落落的几丝阳光透进来,歪歪地拖着一道道短而肥的阴影。
&ldo;还要多久啊?&rdo;
共翳吁口气,把她背上装着水和食物的背篓也接过去了:&ldo;是你走的太慢了。&rdo;……体力也不好,走几步就停一停,胆子还那么小……
他是真的后悔带她出来了,纯粹的活体大包袱,还附赠没完没了的长舌唠叨。
阿籍满是敬佩的看着他手上越来越多的东西,一只手还在自己膝盖上敲打按摩,忍不住问了句:&ldo;你一直就生活在这里?&rdo;
她的语速快了点,共翳听的不是很明白,疑惑地看着她。
阿籍于是重复了遍,还习惯性的拿手比划了一下。
共翳脸色变了变,摇摇头,沉思了一下,开口:&ldo;不是。&rdo;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沉重起来,就连耳边虫鸟的鸣叫都变得枯燥烦闷起来。
阿籍不由自主的去看他手臂和大腿上的刀疤,伤口那么长,整齐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为的……
共翳显然也觉察到了她的视线,步子不由自主的越迈越开,两人渐渐就拉开了距离。阿籍只好默默诅咒野人不懂温柔野人是蛮力怪兽,大汗淋漓的跟在他后头走,两条腿都抖成s形的了。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树木间的间隙渐渐宽松了点,偶尔还能看到拦腰折断的树木,头顶的太阳光也变强了,他们甚至已经能听见清晰的海浪声了。
阿籍深吸口气,口鼻间全是咸湿的海风。她心里高兴,两个眼睛就睁得更大,笑涡全现,兴奋地盯着共翳的背影直看。
到海边了,终于要到了!
共翳手上身上都是满满的工具,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神阴沉沉的发寒。
临近海滩的缘故,地上基本都是沙土。他走惯了还没觉得,阿籍只穿着糙鞋的脚却有点适应不过来,走几步就要抬高腿把鞋子里的沙子抖出来。
抖完沙子,就又兴致勃勃的盯着他后背看‐‐他所前进的方向,树影斑驳,隐约可见点点金黄与蔚蓝,正是阿籍初上岛时见到的海滩。
&ldo;你想出去么?&rdo;
阿籍愣了一下,点头:&ldo;你不想走,这里什么都没有?&rdo;
共翳哼了一声,放下手上的背篓,提起长杖,对着不远处的树干用力掷去。&ldo;砰&rdo;的一声,树叶簌簌飘落,木杖也牢牢钉在了树上,杖身颤抖个不停。
&ldo;走,就杀了你。&rdo;
煮海为盐
&ldo;走,就杀了你。&rdo;
共翳的语调平稳无波澜,眼神里却透出了彻骨的凉意。
阿籍一脚高一脚低地呆在原地,张口结舌。
&ldo;我……&rdo;,舌头尖往里缩了下,第二个音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了。
‐‐那天夜里掐在脖子上的力道还鲜明得让人惶恐,这样的眼神,也绝不像是要开玩笑的样子。
他是认真的,认真的打算要杀死自己!
阿籍陡然觉得浑身透凉,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战战兢兢的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