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豪尔中将并不太在乎这次战斗的结果,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捕捉这条非洲豹的方法。
那就是空中飞机侦察与水上浅水重炮舰的黄金组合。虽然双方的第一次配合有一定的问题,但买个车您也需要磨合不是?
英国人撤走了,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们还会回来。
虽然渡过了这一劫,但德国人打到这个地步,已经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招数。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回,柯尼斯堡号的末日,已经屈指可数了。只有德军中的土著士兵对柯尼斯堡号信心十足,因为他们认为既然两根烟囱的英国军舰(飞马座号)打不过三根烟囱的柯尼斯堡号,那一根烟囱的塞万号和莫西号就更别提了。
鲁夫舰长能做的,就是指挥部下尽量设法,把柯尼斯堡号向上游又移动了两英里,希望继续和英国人进行捉迷藏的游戏。此时,柯尼斯堡号已经到达距离拉斐济河口十五英里的地方,此处的河道通行柯尼斯堡号这样的大舰极为勉强,所以一旦再次开始战斗,柯尼斯堡号根本不能通过机动来避开炮弹。但是,这里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因为水浅,柯尼斯堡号即便被击沉,也不会没顶了,只会坐沉河底。这艘巡洋舰真正成了一艘&ot;不沉之舰&ot;。
当时,鲁夫舰长重新布置了炮兵观察哨,这一次,德国人弄了一个大桶埋在沙滩上,侦察兵藏在桶里,只露出一个头来观察英国人的动向,并通过桶后面拖的电话线和巡洋舰联系。在复杂的植被背景中要搜索出这样的观察哨,威尔逊舰长的眼睛就不够用了。直到战斗结束英国人对德国人的新&ot;眼睛&ot;始终一无所知。
在德国人忙碌的同时,英国人也没有闲着。一方面,塞万号和莫西号都挨了炮弹,需要修理,使用过度的飞机需要维护,战死的水兵需要安葬……另一方面,飞机和战舰之间的协调也亟待提高。
这次战斗中,空中指挥最大的问题是无法分辨在德舰周围爆炸的炮弹来自于哪艘舰,哪门炮。
齐射中怎样分辨不同火炮的弹着点实在是一件复杂的事情。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各国军队依然为此伤脑筋,解决也各有高招。美军是最早配备炮瞄雷达的,日军没有这样先进的技术,打起来却更为壮观。美国飞行员形容日军对空射击时弹道五彩缤纷,仿佛在放礼花。这是因为日军给不同火炮的炮弹中掺杂可以发出不同颜色的曳光弹,于是炮术军官和侦察机可以根据颜色判断空中飞行的炮弹出自哪门炮。这种简单的方法在实战中效果不错。
然而英国人现在即便是这样的改进也很困难。等从欧洲运来不同颜色的曳光弹恐怕又要一两个月,约翰牛的牛脾气上来了,仗着财大气粗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
7月11日,两艘浅水重炮舰再次驶进拉斐济河口。
最后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1915年7月11日上午,刷着英国皇家空军酷似荷包蛋形象军徽的飞机始终在柯尼斯堡号上空盘旋,让鲁夫舰长感到了不祥之兆。
柯尼斯堡号向上游移动了两英里以后,很快就被英国飞机发现了。为了迷惑英军,柯舰又向北移动了一段,试图依靠浓荫绿树隐藏自己的身影。此前,柯尼斯堡号一直在英军的压迫下向西,向南移动,而英国的浅水重炮舰则从东北方的辛巴水道开来。德舰这一次悄然向北移动,不退反进,鲁夫舰长的想法可称狡诈。
不幸的是,刚刚完成移动的柯尼斯堡号很快就再次在库尔中尉的侦察机面前原形毕露。
在河床上悄悄地移动几英里,对于柯尼斯堡号而言,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假如对方靠侦察兵的两条腿来找它,的确会被它的声东击西弄得晕头转向。但对于空中的飞机而言,只不过是一扭头的事情。和柯尼斯堡号打了几个月的交道,库尔中尉已经对它太熟悉了。
上午10点25分,塞文号和莫西号再次进入拉斐济河口,直指柯尼斯堡号的藏身之处。
实际上此战前英军中曾有一个颇浪漫的争论。在7月4日的战斗中,莫西号的前主炮被柯尼斯堡号击伤,桑给巴尔岛上的英国总督英格尔斯上校建议--可以打捞飞马座号上的火炮,来代替这门受伤的大炮,假如用被柯尼斯堡号击沉的飞马座号上的大炮干掉柯尼斯堡号,那不是有点儿复仇的意味吗?
飞马座号就沉没在不到二十米的浅水中,这个工作不太难。
这个建议对金豪尔中将也颇有诱惑。不过,莫西号的主炮损坏不大,经过抢修完全可以参加此后的战斗。莫西号上的官兵并不主张更换火炮,因为飞马座号上的主炮是102毫米的,不但比德国人的炮小,而且会给炮击的指挥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一次,英军的战术有点儿变化,莫西号在上一次炮击柯尼斯堡号的阵位上下锚,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只是并不开炮。塞万号却超越莫西号继续向前。
11点40分,柯尼斯堡号开始对莫西号开炮,但莫西号并不还击。
莫西号的甲板上摆满了沙袋,今天它的任务就是当一个挨炮弹的傻瓜,假如柯尼斯堡号把炮弹都朝它打过来,就算是功德圆满。
消灭柯尼斯堡号的任务,则由塞万号完成。
塞万号前出到莫西号西侧1000码的河面,水兵们转动152毫米主炮的炮身,抛锚开炮。库尔中尉和观察员阿诺德的法曼式飞机为它指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