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
除了已经交还给室友的钥匙,江愁的口袋里还有另一串带磁卡的钥匙。
那天晚上他刚答应卓霜搬过来手上就被塞了串钥匙,让人不由得怀疑卓霜到底私底下谋划了多久。
“其实我可以……”
有了钥匙一切好说,江愁打算自己叫个搬家公司的车就行了,但卓霜怎么都不同意,硬是挑了个两人都有空的日子过来亲自帮他搬东西。
“就这些吗?”卓霜环视客厅,像在分辨哪些是他的他东西哪些不是。
“就这些,家具和电器都是房子自带的,我自己的东西不多……”看到卓霜越拧越紧的眉头,江愁改口,“你当初送我的画我放在谢瑶瑶那里了。”
他以为卓霜是在在意这个。
居无定所的这几年里,除了沉重的书本他没有任何一样不便于携带的私人物品,而他唯一的挂念,卓霜送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他一直寄放在谢瑶瑶的家里。
之前是害怕江素晴会趁他不注意将其损毁,后来是他舍不得这份珍贵的礼物冒着磕碰的风险随他一同漂泊。
“改天我陪你去拿回来。”卓霜愣了一下,“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会送你更多。”
就这么点东西,两个人成年人来回两趟差不多就搬完了。
卓霜把最后拿下来的几个纸箱依次放进后座,放完后他拉着江愁的手绕到前面。
“江愁,我们可以回家了。”
·
对于成年后的江愁来说,“回家”是个很遥远的词。
大一上学期的末尾,江愁的室友们聚在寝室里用时常崩溃的破校园网抢火车票,看到从图书馆复习回来的他也只是让他把门关严实别把暖气放跑了。
“你不回家吗?我记得你家不是本地的吧,要回去的话再不抢火车票就抢不到了。”
江愁摘掉围巾和帽子,把书包挂在墙上,正拿着水壶给自己倒开水,忽然有个好心的室友叫住他。
他们这个专业汇聚了全国高考的尖子生,当中不乏入学以后不会打开水不会洗衣服的高分低能儿,搞得辅导员头疼不已。
“我不回去。”江愁拿着杯子跟过来看了眼,大部分卧铺都已售罄,“你们买到就行了。”
九月他辞掉工作,一个人拎着简单的行李上火车来这边完成了报道注册。
和许多半夜想家、一有假期就买票往家里跑的同学不同,他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再回去。
他和江素晴之间曾有过的母子亲情在他和卓霜关系被揭露的那一天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不回去你住哪啊?春节期间宿舍关闭的通知都发下来了,到时候这边一个人都没有的。”室友怕他搞不清状况,很好心地向他解释,“我们放假晚,快过年的点飞机票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