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宣侠父在西安做的事,该逮捕,也该死。&rdo;武伯英说着看看罗子春,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说此话难免心虚。
侯文选轻叹一声:&ldo;后来你越查越认真,我又隐约听说,你代表军委和两统查案,我们这下把天日了个窟窿,更觉得丁一另有文章。没等我去找丁一,洪老五就来找我了,我这才知道中统姓林的,被这胆大妄为的给害死了。洪老五还说你在平民坊查案,有个叫何金玉的闲人朝他讹钱,不然就告发。我也无奈,就带着洪老五去找丁一,商量对策。丁一给我们宽心,还是那老一套说辞,我看他不说实话,不答应。最后丁一给洪老五说,干脆把姓何的解决了算了,后来姓何的果然就死了。你这边和刘天章那边,由他丁一摆平,绝对把火烧不到我身上。但是我不相信他,瞎话连篇,造纰遛谎。为了逮捕宣侠父,敢害中统林组长,为了保密洪老五,敢杀何金玉。挖窟窿补窟窿,啥都敢整,迟早也把我补了窟窿。&rdo;
武伯英狠劲拍了把茶几:&ldo;王立是谁害的!&rdo;
侯文选知道那层关系,惊得浑身一哆嗦,不敢再说。
沉默了片刻,不明就里的汪增治,带着半明白半糊涂圆场:&ldo;侯哥,你有啥话没说完,就明说。在我这里,你绝对安全,武专员就算要咋着你,我也能拦着。这你不要顾虑,不管武专员咋样,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rdo;
侯文选不敢看武伯英,对着汪增治辩解:&ldo;再有别的,我真一点都不清楚。&rdo;
汪增治胖脸苦笑了一下:&ldo;这我知道。&rdo;
武伯英对人死有切身之痛,火气未消又拍了一下桌面,怒目圆睁抢白道:&ldo;你知道啥?你倒知道啥!你保证啥?你倒能保证啥!&rdo;
汪增治前一个苦笑未尽,后一个苦笑更浓,只好不再言语。
武伯英又对侯文选道:&ldo;丁一日弄瓜娃跳崖,你跳了。丁一煽惑瓜娃胡跑,你跑了。你肯定知道些啥,你不说责任就全是你的。全落到你身上,你想你能不能活?&rdo;
侯文选长叹一声,看看房顶又看看地面,考虑了一会儿,把最后几颗豆子也倒了出来:&ldo;洪老五那次和我去找丁一,提出来,要几把手枪防身。万一有人找见他,他好抵抗,或者自杀。在这关口,丁一不得不答应,给他取了三把手枪和一些子弹。后来中统和洪老五枪战,用的就是那些枪弹,那次你和师大队也去了。丁一和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认真考虑了一下,说是再等个一两天看情况,实在过不去就带着我俩,去给你坦白。你是为党国办事,我们也是为党国办事,又不是自作主张,应该能说通。我不愿意去,因为还在侦缉大队任职,挑明秘密身份不好。后来师大队叫我帮忙,给你干儿子过丧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两个弄的乱子。不过就是猜测,没有一点真凭实据,胡想的。&rdo;
武伯英闭目仰头,深吸了口气,想起王立总让人痛苦不堪,看似平静心情,实则眼中有泪,用鼻腔吸气吹干湿润的泪腺。&ldo;你没去,还是三个人去了,代替你去的是中统科长张向东。张向东你认识不,行动之前见过没?&rdo;
侯文选先点头,然后再摇头,看他不明白自己的杂乱,赶紧解释道:&ldo;这人是中统上层的,我没见过,也没打过交道。后来知道他,也是因为刘天章搜井,找见了姓林的尸体,听说在同一口井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在行动之前,根本没见过这人参与,丁一似乎是空中接的任务,和军统没有关系,不受徐亦觉指挥。我发现洪老五躲藏的地点后,先给丁一报告的,想让他赶快安排洪老五出城。谁想到等你和师大队来之前,刘天章倒先来了,把洪老五打死了。我有感觉,这任务是中统下来的,转到丁一这里执行。却更弄不明白,既然是中统下达,为啥还要搭上林组长、张科长两条命,都是自己人,完全可以避免。更弄不明白,既然是中统下达,为啥还要你来查案,你也是中统人,还查得非常认真。&rdo;
侯文选一番交代,把武伯英的所有线索重新组合,那条主线越来越清晰,装糊涂道:&ldo;我也不明白,都是为啥,但是有一点很清楚,主使的人不敢承担责任,我被总裁亲命密查,实际就是落实责任。&rdo;
侯文选有些同情他:&ldo;这锅胶越熬越黏,把你我都黏了进来。&rdo;
武伯英半天没再问话,垂着眼皮思考,三个人都不敢打断他,静静等着。侯文选彻底招供,反倒轻松一点,自己手上无血案,不是事里重要人物,只不过受丁一蛊惑逃了出来,被抓住了也就不用再背黑锅。侯文选刚一轻松,却见武伯英边想心事边看他,心又吊了起来。武伯英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憋了一口恶气,又想起了宣侠父和王立。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那口气吹了出来,又吸了一口气问道:&ldo;你是想死还是想活?&rdo;
侯文选虽不明白所指,选择起来倒是容易:&ldo;当然想活。&rdo;
&ldo;你别想能轻松脱身,我这后被牵扯进来的,要不是王立挡刀,估计都已经死了。还别说你这前期参与的,官职最小,分量最轻,又好利用,难免一死。如今想要你命的人,不只共产党,还有丁一和指使他的人。&rdo;
侯文选骤然紧张起来:&ldo;那咋办,武专员,你是查这案的,一定要给我做主,我可啥都给你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