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可不是为了这个。&rdo;汪增治把耳朵离开,嘴里说得公正,脸上却被许诺搞得一片憧憬,&ldo;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师大队配合,绝对比侯文选好。&rdo;
武伯英点头承认:&ldo;这次来找侯文选,怕你下不了手,过蓝田县时候,就在那里保警队,带了一个排的兵力。&rdo;
汪增治心里不高兴,嘴上很光滑:&ldo;哎呀,咋不先来找我呢?只要说清楚,兄弟一定帮忙。再说你也是为了侯文选好,他也明白了。我和他是兄弟,和你也是兄弟,兄弟之间没有那些道道。蓝田县保警队,虽然不是一个司法区,也是紧挨着的自家兄弟,饭都没吃就连夜回去了,弄得我失礼哩。&rdo;
武伯英道:&ldo;怕事情紧急,说不清楚,起了误会。&rdo;
汪增治突然笑了起来。&ldo;前几天,我处理过一个事,人命事,说起来还有些可笑的地方。咱这商县南关,两家子为地界起了争端,先打了一仗没分输赢。双方就都叫上帮会的人,准备再弄一场。张家叫的人,跟着一起到地里硬挪界石,李家叫的人在地头等着。没想到张家这边领头的,和李家是亲戚,一见面才知道,两帮子人合起来反过来打张家。把全家都打倒了,把老汉还给打死了,成了社会案子,我出面给平息的。实际你来找我不说别的,只要提师应山,我也反过来帮你把侯文选抓起来。&rdo;
汪增治说完没笑完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听声音神情就开始紧张。&ldo;李参谋长,你好着哩。&rdo;
&ldo;……&rdo;
&ldo;要啥人?&rdo;
&ldo;……&rdo;
&ldo;没有,没有,真没有。&rdo;
&ldo;……&rdo;
&ldo;不是我保警队的,我赌咒发誓。&rdo;
&ldo;……&rdo;
&ldo;一点儿都不知道,穿保警队制服,不一定就是我的人。&rdo;
&ldo;……&rdo;
&ldo;好,好,是,我吃毕午饭,就去见谢师长。&rdo;
汪增治挂上电话,撇嘴为难地看着武伯英:&ldo;有人给谢富三报告,保警队昨晚把侯文选抓了。他回来,我给安顿,谢也照顾。他问我要人,这可咋办?偏偏把预备一师放在商县,给我安了个爷,惹不起。&rdo;
武伯英略一思谋,给他宽心:&ldo;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一切由我解释。&rdo;
汪增治这才放下心来:&ldo;不急,说好了,吃毕了再去。&rdo;
武伯英笑了一下:&ldo;走吧,到谢师长那里,让他请饭。&rdo;
汪增治带二人分乘两辆三轮摩托,穿街道朝保安预备第一师司令部开去。一路上各色百姓纷纷躲避,都知道是保警队的摩托车,不敢招惹。到一师门口下车,哨兵把三人带进去,让等在指挥部外,先行进去通报。谢富三允许后,李参谋长亲自出来迎接,把人领进了师长办公室。谢富三中等身材,非常清瘦,两个脸颊像刀削出来的。他让汪增治坐下后,摆手让参谋长出去,注意力转移到两个陌生人身上,上下打量。他敏锐感觉到,这两个神情气质不是保警队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凶狠。
汪增治介绍:&ldo;这是西安来的武专员,武伯英,那个是他手下。&rdo;
谢富三微微点头看着武伯英,把这名字在心中沉吟了几遍,示意二人坐下,然后伸手要拿电话。武伯英没坐,看他动作趋势,一个箭步跨上来,按住了电话听筒。谢富三反应过来,下意识一缩手,抬头看着他。
武伯英歉意笑笑:&ldo;谢师长,你给谁打电话?&rdo;
谢富三反感地斥责道:&ldo;松开!&rdo;
武伯英没有松手,反而把电话挪得更远。门外两个哨兵听见室内起了高声,警觉地推门进来,捂着腰间的盒子枪,看着来人和自家师长。谢富三盯着武伯英看了一会儿,见他非常坚决,冷笑道:&ldo;果然是你,武伯英。&rdo;
武伯英继续赔笑:&ldo;就是我,你先听我说完,再打电话不迟。&rdo;
谢富三转头看看汪增治,再看看罗子春,又看看哨兵,觉得不能太强硬,啥没见啥闹起来也不好,冲两个哨兵摆摆手:&ldo;你们出去吧。&rdo;
哨兵出去关上房门,武伯英松了按电话的手,疑惑地看着他,无声地继续刚才的问题。谢富三这才道:&ldo;我给行营打电话。&rdo;
武伯英的推测落实了,就是给蒋鼎文打,苦笑一声:&ldo;我是破反专员,就是行营的,你还给行营打什么电话。&rdo;
谢富三不想和他争执,看着他道:&ldo;行营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密切注意你的行踪,如在商县地界发现,立刻逮起来押回西安。&rdo;
&ldo;我犯了什么罪?&rdo;武伯英冷眼问。
&ldo;这个我不知道,只管执行命令。&rdo;
&ldo;只是一个电话,又不是电报,空口无凭,你拿什么做命令?我是上校专员,军委特派陕西,执行总裁秘密使命,稍有差错,你担待得起吗?&rdo;
谢富三听问额头上开始渗汗,觉得确实欠缺考虑。&ldo;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我也为难。行营叫我看护回来的侯文选,也只是一个电话,看护看护,看守加保护。他一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究竟为啥,只好执行。听说昨晚保警队把他抓了,我感觉不对,一见你来,更觉得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