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点头道:“正是,如今我已经有了打算。正好要修路,衙门里要是请玉林镇内的人修路二饭供着不说,还要给工钱,我便打算用荒民。”
这是可行的,荒民中壮丁多,那些年老或者年幼的都在逃荒路上死亡了。
“这些荒民进来,我的打算是不给工钱,但提供食宿。你也不要觉得我占了他们的便宜,实际上是他们占了我的便宜,因为提供食宿不是一天两天,非常有可能在修完路后的很长一段日子我还要供他们食宿。”
“他们给镇上修完路后,我给他们本地户籍,至于是镇上还是农村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能在镇上找到活计做的,且找到活计的人数至少是一家人口的一半这种我给玉林镇户籍,人扔可以继续住在我给荒民建的房子里。头一个月没月例,衙门按人头给发粮食。”
“还有一种情况是找不到活计的,我打算编入下面的村里,让他们开荒,至于荒地需要养,头几年没收成,衙门里会给他们粮食。”不过这粮食肯定不会多,饿不死就是了。
县令之所以现在敢想出这么个法子,就是因为玉林镇税收富裕了。纸厂不说,要是熊家再建个食品厂,那么衙门里倒是可以养活这些人。
唐寿笑道:“大人想的周全,玉林镇能有大人这等为民的父母官,是我等的福气。”
“草民有一法子,可以省下至少一半的土地,就能使荒民全部住下,且住得良好。”
县令忙道:“什么法子?”
“大人可以将荒民住得房子建成宿舍的形式,也就是盖成小楼的样式。至于里面的房间不用太大,三四平方丈便可。内置于这样上下两层的木床,一间屋子可以放四张床住八个人。也可以再小些,放两张床或者一张床的,做个双人宿舍或者单人宿舍,如此可以嘉奖那些表现好的,使他们一家人住在一起。这也算一种刺激,使他们不至于因为没有动力而惫懒。”
县令看着那种可上下两层睡人的木制床,眼睛发光,有了这种床,节约一半土地是少说的,环境也好。按他原来的设想是通铺,许多人挤在一起,肯定不如这样环境好。如果要是能一家人住在一起,不用刻意强调,他们也会保持屋内整洁的。
中午煮得方便面是麻辣海鲜锅的,里面加了鲜虾蛤蜊鱿鱼和鸡蛋火腿。以前玉林镇上海鲜少,但自从越来越多的商人涌入玉林镇,卖海鲜的就多了起来,不过因为不临近海,海鲜还算稀罕物。昱朝人用的是釜,下面有三个爪可以抓地,正好煮方便面。煮好的方便面保持着方形躺在上面,釜里还在咕噜噜冒着泡,海鲜们在里面翻腾,只看着就食欲大震。
配方便面热菜不大合适,唐寿便做了四道凉菜,一道是炝拌海带丝,一道是用黄瓜干豆腐丝白菜以及猪耳朵拌的家常凉菜,还有酱牛肉和炸酥肉。如此正合适,有荤有素,也不算寒酸。
方便面是一人一釜,从釜中夹入自己碗中,倒可以不用公筷,但四道菜却不行,需要公筷。昱朝平常百姓家和后世一样没那么多讲究,大伙共食很正常。但宴请大户人家或者官员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唐寿这个来自后世的只是没当回事,要想讲究也不差。他不仅在每人跟前摆放了三双公筷,还放了筷枕以及吃菜专用的小碟子。如此,县令很是满意。
昱朝人讲究饮酒,饮酒是一种文化,官家为了促进酒文化产业的发展,曾想过许多法子,其中文人们盛行的就是行酒令,由此可看出昱朝酒文化的盛行。在这种大环境下,请客不饮酒便全是一种失礼。
熊家正好有几日前换来的马奶酒,这会儿拿了出来给县令斟酒。
县令笑道:“熊夫郎不喝一杯?”
唐寿摇头道:“实在失礼,草民喝不得酒,以前饮过差点失了性命,请郎中看过言我对酒过敏,这辈子是无缘喝酒了。”
县令摇头道:“实在可惜了。”转而对熊壮山道:“那咱们喝两杯?”
熊壮山那张惯来没有表情的脸拒绝人时也看不出愧疚或者什么,道:“抱歉,我夫郎对酒精过敏十分严重,便是别人喝了,距离过近,他就会浑身起疹子,所以我也不便喝。此番是大人来了,不然草民家中是不许客人饮酒的。”
熊壮山这么一说,县令还喝什么了。幸而他知道熊壮山就是这么性子,也没过多计较,便道:“既然熊夫郎有这么个病症,这酒不喝为妙。”
“多谢大人。”
唐寿为表示歉意,更多的是安抚县令,把家里的马奶酒都给县令带走了,并且油茶面和方便面牙香等物也没少带。这些东西送给县令正合适,因为不贵重,让人看见了也不算送礼,但又是紧俏货,玉林镇上不好买的吃食。如此县令便又高兴起来,总得来说这顿方便面吃得他很满意,很丰盛。虽说没饮成酒,但并不是熊家不重视他,任谁家夫郎有这么个怪毛病,也不能拿命招待他,县令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以理解,也没放在心上。
“马奶酒当初便是我买给你尝鲜的,你还没有喝过呢,这下都给县令拿去了,你怎么不自己留下一壶?”唐寿看着熊壮山问道。
熊壮山同样定定看着唐寿,“你害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酒的。”
听到熊壮山的回答,唐寿的心暖得如同外头的骄阳,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发自真心情不自禁地笑容,使得他的眼睛里似乎坠进了星星,璀璨夺目,熊壮山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