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寿冲着狗蛋摇了摇头,故意曲解狗蛋的意思,“虽然贵点,但这店家说,出了他这里就更贵了,咱们也没吃过这个东西所幸就尝尝。”说着对狗蛋眨眨眼睛。
他们的货物都被麻袋盖着,外人看不见是什么,不止他们,几乎所有运货物的车都会盖上,万一要是贵重的东西也可以防止有些坏人见利忘义,再者如布匹等货物也怕阳光直射,很容易晒坏了颜色。所以外人不知道他们都带了些什么货,唐寿更不想让人知道,以免被人盯上,生出祸端。
狗蛋看懂了熊夫郎是故意的,也就不说话了,店小二乐呵呵地煮面去了。
“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唐寿带来的账房叹道,“不过我等倒是有口福了,说实话这些天我就馋这方便面了。”
方便面煮的快,五碗转眼就上来,他们正吃着,忽然就闻得窗外女人的惨叫。
唐寿他们的位置坐的临街,正好转头就能看见街上发生的事。
只见是一个矮瘦的男人正按着一个女子暴打,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绾起头发被男人薅乱了。那男人将她按在地上,骑在她身上一拳一拳的打。
“别打我了,求你别打我……”女人惨叫着求饶,蹬腿使劲挣扎,一双破草鞋都瞪掉了,露出赤裸的脚丫子。
男人一见更是目眦欲裂,“好你个不知羞耻的贱妇!”男人一边骂,一边又狠狠地给女人一耳刮子,“贱人就是贱人,妈的,竟是当着这么多汉子的面就敢光脚丫子,恐怕别人不看你是吧!”这期间不知道多少嘴巴子和拳头落在女人身上。
女人被打得耳朵嗡嗡响,眼冒金星,还是试图解释,“我没有,那草鞋是你的旧鞋子我穿着本就大,前两天得了一双袜子,是你阿娘说天气凉了,她脚下冷,拿去穿了。我就那一双袜子,没有了只能光着脚,那鞋子那么大,我走路都掉,你打我我疼,一挣扎才掉的。”
那男人恼羞成怒,打人打得更狠了,最后甚至堵住了女人的嘴,不让她说话。
“贱妇,自己恬不知耻,还敢编排婆婆,你怎地不说是你自己不要脸,就喜欢勾引汉子。妈的,我成全你,明个就给你卖到窑子里当妓女,满足你。”
路上许多行人停下来看,嗡嗡的议论声不小,都在指着男人骂,不过却没有一个上去拉架的。
不知道何时店小二凑了过来,站在桌旁探头向外望,摇头晃脑地啧啧道:“这女人也是可怜,她家里偏心她哥哥,为了二两银子将她卖给癞二,这癞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兄弟两都是地痞流氓,没一个好玩意,都是喜欢虐待你的。这女人被癞二这么按到街上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惧于癞二,也没人敢管。”
“他们兄弟两个见天的收着保护费,欺负那些下面上来的走卒贩夫,抓到一个就会狠讹一笔,不给就打人,逼迫他们写欠条。我记着头些日子,有个老实的庄稼汉不肯就范,被活活打死了!”
唐寿皱眉,“衙门就没人管吗?”
店小二冷笑道:“管啊,当然管。几个官差出来溜一圈,就判癞二赔给那户农家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就买了人家儿子一条命,这上哪里说理去。那户人家不肯,那办案的官差就恐吓他们,不要银子就判他们儿子的错,让他们儿子死后也背负骂名。”
“最后那户人家是不告了,官府不给做主,他们再告又能有什么结果,只是那银子到底也没要。也算是无声的反抗吧,只要一家人还想活着,也就只能认了。”
唐寿问道:“我观这癞二的穿着打扮,至多不过一个街头地痞之流,怎得就敢如此肆意妄为猖狂至此,官府怎就还如此偏颇他?”
店小二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指着东京的方向。
“我只和您说一句,你就明白了,癞二本姓王。”
东京王家!不过一个王姓就敢如此猖狂!
唐寿的眼神越发阴沉,熊壮山眼里已经暴风雪弥漫。店小二看他们几个面色不善,似有打抱不平之意,又见他们都是心善的人,这才忍不住劝道:“几位客观听我一句劝,这事千万别管。我知道几位客观在各地肯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盘,来了这是虎得卧着是龙得盘着,你们再有本事,还敢和官府对着干吗?”
“到时候衙门里偏帮他,治你们个罪,你们的势力都不在这里,想活命不也得捏鼻子认吗?辛苦这么一趟,什么也没赚到,还赔了底光,回去家里人吃喝怎么办?”
知道店小二是好心,唐寿强挤出个笑脸,“多谢,唐某知晓了。”
店小二转身走后,桌上没人说话,一阵沉重的沉默。这事,如店小二所言,不是他们不管,而是他们无能为力,管了,所有人都会折进去。
唐寿等人只在镇上休整一晚上,第二日早早就起来。
那店小二还在极力推荐方便面,“几位客官,你们就不带几袋走嘛,这东西路上吃着也方便。特别是这位夫郎,一看就是对吃食讲究的,定然不是什么都吃得惯的,不如买几袋方便面带着,既方便又好吃,有不顺口的,用滚水泡泡就行。”
最后被缠得没办法,唐寿到底买了三袋。喝过粥后,一行人启程上路。
他们刚走到城门口,还未出城,那边就飞奔而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那个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