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搞不好还要圈一辈子呢。&rdo;她打断我,&ldo;照你这么说,这个城市两百万人全跳河去算了。&rdo;
&ldo;两百万人怎么样我不管,反正要是有人跟我说我一辈子就只能在这儿待着的话,我保证去跳河‐‐或者向张国荣同学学习,跳楼也行。&rdo;
她大笑,&ldo;少东施效颦了,还是跳河吧!&rdo;
损我永远是这小蹄子的乐趣,这点上她和江东一样缺德。
第2章爱情万岁(8)
&ldo;问你个问题行吗?&rdo;我正色。
&ldo;问。&rdo;
&ldo;你和江东这么多年,就真的一直没联络过?&rdo;
&ldo;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rdo;她笑着,&ldo;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联络不联络又有什么区别。&rdo;
&ldo;那到底是联络了没有呢?&rdo;
&ldo;没有。他不是已经结婚了?我也是听说。&rdo;
&ldo;是。&rdo;我冷笑,&ldo;&lso;嫁&rso;到加拿大了。&rdo;
&ldo;别这么说。&rdo;
&ldo;不然怎么说,明摆着的,大家都说他和那个女孩才认识几天就结婚,不是为了移民又是什么?&rdo;
&ldo;也许人家是真的一见钟情呢。&rdo;
&ldo;把他天真的,&rdo;我往我的冰咖啡里加了块方糖,&ldo;你信一见钟情这回事儿?&rdo;
&ldo;不信,可我相信有例外。&rdo;
&ldo;那也&lso;例外&rso;不到他头上。&rdo;我恶狠狠地下了结论,&ldo;再说,他怎么偏偏就跟一个华裔加拿大籍的&lso;一见钟情&rso;,太巧了吧?哄谁呢,又不是罗马假日。&rdo;
&ldo;周雷‐‐&rdo;她叹口气,&ldo;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同学,你怎么老是这么恨他。&rdo;
&ldo;你还好意思问我?&rdo;我直直地盯着她。
她不看我,眼光转到了窗外,一天一地的黄沙。她咬了咬嘴唇,说:&ldo;周雷。&rdo;
&ldo;别当真,说着玩的。&rdo;
该死。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关键时刻斯文扫地。要是让冯湘兰知道了今天这个场面又不知道该怎么取笑我了。为了弥补这个尴尬,我主动转移了话题,我们聊了很久,很尽兴。我时不时地幽她一默,逗她笑笑。不知不觉,沙尘暴就过去了,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
&ldo;走吧,&rdo;她说,&ldo;要不然你妈又该说你就知道疯,不知道用功。&rdo;
我苦笑,&ldo;又活回去了。&rdo;
我们一起走在步行街上,我送她去公车站,一路上很多人。空气里带着些刚才的尘土气,我们走到了步行街的尽头。
这儿有棵唐槐,在步行街和马路的交接处。一千多岁了,老成了精,树干粗得像个原始部落的图腾。马路上汽车悠长地划过路面,几个浓妆的三陪小姐说笑着从我们身边经过,她们的目的地一定是街对面的红玫瑰歌城。路灯打在唐槐四围的栏杆上,隐约看见一个久远的还是三位数的年份。那时候这个城市还年轻,还美丽,像三陪小姐一样用热辣辣的眼神打量着李世民起兵的西域宝马。宝马性感地仰天长啸,轻蔑着隋炀帝绮丽又脆弱的江山。我真希望我也能对这个城市&ldo;跩&rdo;上一句:&ldo;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rdo;可惜我的这故乡一点不争气,堕落得连性别都没了‐‐我也就没了跟它调情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