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咦?&rdo;听到这出乎意料的说明,我登时愣住。五反田正臣与大石仓之助的反应也和我一样。我沉默了片刻,才说道:&ldo;机场里有那样的装置?&rdo;
&ldo;如何?这样就能解释你们为何会被看不见的力量压在地上了吧?不必靠超能力也办得到。&rdo;
兔子男朝我走来,我一想到他即将对我施暴,一股寒意便由脚底窜向背脊,冈本猛的手指被剪断的画面以更血腥残酷的形式在我的脑海中重演,冈本猛一被剪断手指,立刻痛苦哀号,手指落在地上后,迅速腐烂,指根宛如从水管喷出水般喷出鲜血。
我的下巴忽然感到一阵触摸。
我一惊之下抬起了头,兔子男的红色眼睛就在我眼前,近看觉得尤其巨大,我登时不寒而栗,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兔子男捧着我的下巴,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简直像是在品评接下来要吃哪一道食物、接着他离开我身边,朝五反田正臣走去,同样捧起他的下巴仔细凝视。五反田仰着鼻子努力嗅着,说道:&ldo;小兔子,你在挑菜吗?我可不是红萝卜哦。&rdo;至于大石仓之助,则是一看见兔子男靠近便发出惨叫:&ldo;这是什么!五反田前辈!渡边前辈!这是什么?为什么是兔子?&rdo;
兔子男绕着我们品评的这段期间,老人一直在原地站得直挺挺的,以他的年纪,似乎该找张椅子坐着休息才对,但我看他完全没有想坐下的意思。接着他开口了:&ldo;超能力办得到的事,大多能够以其他方式办到。&rdo;刚刚永嶋丈也说过类似的话,是巧合吗?还是他们的观念有着共同的根源?
兔子男回到先前的位置,与老人对看一眼,默默点了个头,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我心中惴惴不安,不晓得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共识。
此时我已几乎确定道名老人就是绪方了,虽然没有明确根据,但他这副稳如泰山的站姿,完全符合永嶋丈口中那位老教师的形象。
&ldo;还有一个人吧?&rdo;被我认定是绪方的老人轻声说道。
还有谁?我望向房门口,难道还有一个戴着动物头罩的人会进来?或者他指的是刚刚离去的永嶋丈?
&ldo;你们在机场被逮到时,有一个同伴逃走了。&rdo;
原来他指的是佳代子。我无从得知她在机场逃走后是否平安,自从被抓进这个房间,我们就一直和永嶋丈对话,我满脑子只想理解永嶋丈的话中含意,根本没时间想到佳代子。直到这一刻,我才突然为她担心了起来。我似乎听见佳代子对着我大骂&ldo;无情的家伙!&rdo;想到这我更担心了。
&ldo;那个人是谁?&rdo;绪方问道。
我觉得没必要回答,也觉得不回答比较好,于是我沉默着。此时兔子男再度朝我们走来,我登时全身僵硬,但他走过我的身边,绕到后面,蹲到大石仓之助的跟前。大石仓之助窝囊地哀号了起来。
&ldo;说!那个逃走的人是谁?&rdo;站在我面前的老人又问了一次。
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我察觉那是兔子男拉开大剪刀的声响。
&ldo;渡边前辈!渡边前辈!&rdo;大石仓之助哭喊道:&ldo;他们要用这个剪我的手指吗?&rdo;
&ldo;喂!你要对大石做什么?挑最弱的欺负很有趣吗?&rdo;五反田正臣虽然失明,却清楚掌握着状况。
&ldo;不必拿这种残忍的手段威胁我们,你想知道什么,我回答就是了。&rdo;我不由得加快了说话速度,
&ldo;在机场逃走的那个人是我的妻子,当时她察觉到危险,所以逃走了,只是这样而已。&rdo;
&ldo;是吗?&rdo;
&ldo;是的,她是我妻子。&rdo;
&ldo;原来是女人啊。&rdo;绪方的语气和缓了一点。当他得知逃走的是女性,似乎降低了不少戒心。
&ldo;喂,你对我们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处?&rdo;五反田正臣毫不掩饰内心的不耐烦,&ldo;你还是快放我们回家吧。如果我们握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或是正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你对我们施以酷刑还有点道理,毕竟要问出情报就不能采取温和的手段,这我也明白。但今天我们只是三个平凡的上班族,既非握有什么秘密,也没在计划什么可怕的行动,我们只是想和永嶋丈谈一谈而已,对你们毫无危害啊,顶多称得上是烦人的苍蝇吧。&rdo;
&ldo;烦人的苍蝇?&rdo;老人压低嗓子重复了一遍,似乎另有解读。
&ldo;你们何必跟一群苍蝇认真呢?&rdo;
&ldo;你这比喻用得很对。&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大家都不喜欢苍蝇,都想把苍蝇赶得远远的,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呢?有个方法是把苍蝇全部杀死,不管是以杀虫剂或苍蝇拍都好,总之只要靠近自己的苍蝇,全数杀光就是了。这是方法之一,对吧?但这方法太没效率了,得穷追不舍直到杀死最后一只为止,相当辛苦,所以应该选择另一个方法。&rdo;
&ldo;什么方法?&rdo;
&ldo;挑几只靠近自己的苍蝇,让它们吃足苦头,再将它们放走。&rdo;
&ldo;不杀死吗?&rdo;我在脑中想像着翅膀断裂、伤痕累累的苍蝇,却怎么都无法涌起同情。
&ldo;没错,只是让苍蝇心生恐惧而不杀死,再将苍蝇放走。如此一来,其他苍蝇就不敢靠近了。&rdo;
&ldo;胡说八道。&rdo;五反田正臣不禁失笑,&ldo;我从没听过这种理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