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球踢得不次于我,少年说,我指教不了你什么。
不,查理想,少年教给他的东西太多了。
少年对自己永远比对别人狠得多,这个只有十三岁的男孩子,近乎于自虐似的为自己定下了魔鬼般恐怖的训练量,并以一种惊人的毅力坚持下来。
‘硕鼠’是天才吗?或许的确是。但支撑着他赢下去的,和那几百个日夜里流下的血与汗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查理第一次感到惭愧,同在恶劣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少年相比,他的条件要好上不知多少,他拥有着最好的资源,却不及对方万分之一的努力。
他在那个贫民窟里同少年一起待了三天,最后带着羞愧和悔恨离去。
于少年十余载的光阴而已,那只是可有可无的小小插曲,于查理而言,那却是人生莫大的转折点。
作为事端的挑起者,莱姆被取消了本次比赛的成绩,并在将近三年内被禁参加各种比赛,并且必须接受长达六个月的劳动改造,不过在那之前他可能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那被子弹打爆的睾丸——嘴最毒的威廉,祝福他在里面捡肥皂愉快。几个小混混也是关得关罚得罚。在校内开枪的季汩,很快便被季家的保镖护送走,仅留下一个秘书和私人律师出面处理后续。
“哥哥——”
柴玖在未被担架抬走,且还剩下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听到了躲在弗莱尔身后的柴玫的哭声。
接到电话里的假消息之后的柴玫,在进入到了马尔斯之后很快就迷了路,好在她不是个遇到这种情况就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笨姑娘。她找到了弗莱德,这个哥哥曾经的小迷弟。经验更丰富的弗莱德从中听出了疑点,当即带上朱庇特的球员准备前往柴玖所在的地点。
又因为马尔斯和朱庇特同用一间休息室,朱庇特知道的事情,也自然瞒不过马尔斯。于是两方人马齐汇,构成了那一天的场景。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可是,到底还要怎样……才能够让你不要再哭了呢?
“笨蛋哥哥。”
柴玫说。
“永远什么都不讲,永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就这样一直一直扛下去,真的……好过分啊。”
柴玖愣怔着望着妹妹。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为什么有比赛不告诉小玫呢?为什么哥哥踢球要害怕被小玫知道?小玫……从来没有逼迫哥哥不踢球的啊!一直在勉强着自己的人,只有哥哥自己啊!”
柴玫红着眼圈,慢慢地平缓了呼吸。
“明明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哥哥却还是不停地用别人的错误惩罚着自己。可是……可是,这样的哥哥一点也不快乐对吗?那为什么还要这样下去呢?为什么还要压抑着、伤害着自己,去做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呢?”
那是因为……因为。
柴玖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