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啊,不过你知道了又能干什么用?完全没有意义……”少年嘟囔着讲。
“柴玖同学的事情,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呕——少肉麻了。”
他还是习惯不了被人这么深情款款对待,靠在对方的胸前直翻白眼。
最后季汩甚至破例允许少年抽了一支烟。
“啊,”柴玖吐了个烟圈,“都是很久以前的了。”
有的是源于童年时的那场大火,有的则是因为之后的生活。
“那个时候,好多人来要债什么的,家里经常被砸啊抢的。后来我们家搬到那种很破烂的街区,还是能被仇家找上门。”
他没有交代为什么会被人要债,也没有说仇家究竟是群什么人。
“反正,那段时间过得很惨,虽然后来也没有好多少……被烟头烫得疤是哪来的?不记得了,可能是进了马尔斯之后弄得吧……”
其实柴玖已经快记不清曾经欺负过他的,究竟是那一群人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虽算不上深入骨髓,但痛苦的的确确是刻骨铭心的,只是回想起那些夹杂着恶意的面孔,只觉得每一张脸都很模糊。或许是人潜意识里对自我的保护,又或许是真的没有记住。
他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他的身边消失的,总之他们已经离开他的生活很久也很远。
但他们的的确确的,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用无尽的恶意肆意地伤害过他,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被阳光所普照的地方竟还有那样丑陋的一面。
你可以将钉进木头里的钉子一根根拔出来,但你还原不了一块完完整整没有任何损耗的木头。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洞,将永远留在上面,无法被以任何方式填补。
甚至他自己,都曾经做过那个自己最讨厌的人。
90
那之后的细节,柴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这着实不怪他,谁叫季汩表现得那样无所不能,几乎包揽了生活的全部,所有令人烦心的琐碎都能够被很好的解决,让人感觉到十分踏实。
柴玖其实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这里既不是医院也不是学校,黎明时他听见水冲刷过礁石的声音。拉开窗帘顿时一怔,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浅白色的沙滩与深蓝色的海,从海上升起的红日将一切都映照出了火焰般的颜色。
那一切美得仿佛神话般,一百个吟游诗人也无法用诗句描述其中的万分之一。
“喜欢吗?”披着衬衫的季汩懒懒地靠在玻璃上,手里握着一瓶刚开盖的冰啤酒。这个醉眼朦胧的俊美酒鬼,抬起手十分随意地指指落地窗外的海,“我欠柴玖同学的生日礼物。”
“……什么?”
柴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一天是自己旧历的生日。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消化,他的十七岁的生日礼物,居然是一座evil边缘的小岛和周边一英里的海洋承包权。
季汩按着柴玖的下巴,他身上泛着股清爽的啤酒味,碧蓝色的眸子仿佛比不远处的那片海还要深邃,映射出星星点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