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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温免兀自启动剃须刀的开关,轻轻在他下巴上来回摩挲:&ldo;你说你,多久没刮胡子了,看着邋遢死了。&rdo;

齐延纵容地仰起头,笑着调侃:&ldo;这样不是更酷吗?&rdo;

温免在间隙中抽手拍了他肩膀一下:&ldo;酷个屁!&rdo;

而后别扭地补充:&ldo;我就喜欢我们齐小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rdo;

齐延闻言,立刻偏头,离开她手中的剃须刀,迎向前把她抱个满怀:&ldo;你可以……把后面几个字都去掉。&rdo;

&ldo;别闹了!&rdo;

&ldo;去了吧!你就喜欢你们齐小延!完美!&rdo;

搁平时,他们单独在各自的寝室时,哪怕临上课只有十分钟,下床穿衣服洗漱都能踩着点不迟到赶到教室。可一旦腻在一起,一分钟仿佛就是一小时。等好不容易出门,抬表一看,都快十点了。

石山海拔并不算很高,但也不矮,一千多米还是有的。温免爬了半小时就爬不动了,撑着石阶喘气,而后转身躺坐在石阶上。

她停,齐延自然也要停,拉她起来在她坐的地方垫了一张纸,才又把她放回去。而后他拿出水杯,和她靠坐在一起,望着山间缭绕的愈渐浓厚的云雾。

温免喝完水没力气讲话,靠在他肩膀上打盹。齐延目光放空,忽而对着面前的空气开口:&ldo;免免,你知道我第一次来石山是什么时候吗?&rdo;

温免漫不经心地回答:&ldo;什么时候?小学一年级春游?还是秋游?&rdo;

齐延低笑:&ldo;不是,是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妈妈带我来的。那年年初,我爸妈离婚,法院把抚养权判给了我妈。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妈妈很不适应离异后的生活,总觉得日子艰苦,几度寻不到带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后来她听别人说,石山请菩萨真的很灵,只要心够诚,好好供奉着,菩萨一定会保佑她和我。于是她就带我来了……&rdo;

&ldo;我小时候体质不好,都是长大了打篮球才强壮起来的。那天我妈妈非坚持,要我和她一起徒步爬上来,请了菩萨才爬下去,才算是对菩萨的真诚和尊重。而且她所说的爬还不是我们这样的爬,是我们刚刚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尼姑和尚三步一叩首的爬。你说我那么小,哪里经得住啊?我就哭闹着不想爬了,我妈妈后来被我搅得没办法,干脆把我背在背上,就那样,从天亮爬到日落……&rdo;

&ldo;很玄乎的是,自那以后,我们家的日子确实有所好转。我不再疾病缠身,我妈妈的工作也一直很顺利……虽然家里只有我们俩,连除夕夜都冷冷清清,但还算幸福吧。我现在想想,我真的没起到任何作用,全是我妈妈感动了菩萨。&rdo;

他絮絮叨叨完,目光里有些苦涩,再转头看肩头的温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有些失落她没听到他认真述说的故事,他凑上她的额头,隔着她的刘海轻柔地蹭了蹭,小声说:&ldo;真希望,菩萨能一直灵下去。&rdo;

等温免睡醒,山间的雾弥散了些许,她半眯着眼睛看向齐延,问:&ldo;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我太困了听睡着了……&rdo;

齐延对上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只有咫尺,笑:&ldo;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rdo;

收拾精神,恢复体力后,两个人继续牵着手往山顶进发。温免忽然想,她和齐延的恋爱真的是一场互相磨合,为对方改变的进修。这要换做三年前刚在一起,她不存在耐下性子陪他爬山,他也不存在一路上都这么好脾气地牵着她的手。

刚在一起时,两个人真是哪哪都不适合彼此。齐延灿如骄阳,而她,性子懒散怠慢,常常像沉寂的黑夜。都知道那句歌词,&ldo;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rdo;,那时候温免觉得就是在唱他们。幸而有齐延的主动改变,为了她去变成熟,变得更会照顾人。而在他的步调下,她也跟着去改变。

最大差异就是,三年前,她根本对所谓的长久想都不敢想。而现在,哪怕齐延就地向她求婚,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走得一身尘土,满面狼狈,他们终是成功在正午时分爬上了山顶。非节假日,山顶没有多少善男信女,一眼瞧去基本都是寺里的和尚尼姑,或执大扫把在门口扫着已经很干净的水泥地,或打坐在峭崖旁的石头上念经……

温免不信任何宗教,故而她看着正门顶上的&ldo;百岁宫&rdo;三个字,有些迟疑地问齐延:&ldo;你要进去吗?&rdo;

齐延低头看她:&ldo;去一下吧,拜一拜,你说呢?百岁宫很灵的,听闻有一次着火了,里面肉身菩萨打坐的手势变成了掩火的手势,随后就下了大雨把火给灭了。我们现在进去,菩萨还维持着掩火的手势……&rdo;

温免半信半疑,但他想去,她也就一抬脚的事,所以不会拒绝。于是两人并排,跨过庙前的门槛,进了百岁宫里。门口看香台的小和尚一见他们就问:&ldo;买香吗?&rdo;

温免觉得这都是坑钱的把戏,刚想婉拒,被齐延抢了个先:&ldo;嗯,我要买,拿六支。&rdo;

小和尚接着道:&ldo;有招财旺财香,事业观云香,功名文昌香,全家平安香,健康平安香……你要哪种?&rdo;

齐延想了想,答:&ldo;六支健康平安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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