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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故人？&rdo;李夕持立刻追问他，&ldo;什麽故人？&rdo;

另一边，郑长吉已暗自垂下了眼帘，然而沈赢秋却反而笑得愈发离奇，仿佛之前的种种曲折，都仅只是一个笑谈。他从未有如此大胆过，放肆到连地位尊卑也不顾，仰著头直视著李夕持的眼睛。

&ldo;你若真喜欢我，怎麽会一点也不知道我的过去？你既不知是谁烧了我家宅子，也不知我为什麽会投到你门下……？&rdo;

&ldo;你醉了，我送你回屋去。&rdo;

李夕持眉间的川字愈发深刻，他一把抓住了沈赢秋的胳膊，准备要将他带回揽ju轩；却没料到沈赢秋竟甩脱了他的桎梏，仰头吃吃地笑道：

&ldo;李夕持，虽然我很讨厌你的身份，但你却是这所有人中惟一一个看得起我沈赢秋的人……我谢谢你！&rdo;

说著，他忽然仰起头来，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一个没有丝毫爱意的、冰冷的吻。

李夕持愣了一愣，可是美色当前，又岂有不消受的道理？於是他便反手搂住了沈赢秋的後背，立刻将这一吻加深，却又下意识地斜眼去看燕染的反应。

令他失望的是，燕染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坐著，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

而沈赢秋则清楚地看见郑长吉轻轻地动了一动，慢慢、颓唐地将头别开。

这是郑长吉所有、全部的反应。

心中最後一个角落也发出了宛如碎裂的声响。沈赢秋在这一刻突然完全清醒了。李夕持并没有紧紧抱住，因此他只轻轻一退便离开了他，转向了床榻上的燕染。

&ldo;澹台燕染……&rdo;

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唤出这个名字，而神色也不再冰冷，&ldo;人生还很长，别做一个像我这样失败的人，好自为之。&rdo;

说罢，他似乎再没有任何留恋，一振衣袖，利落慡快地快步转身，消失在沈沈的夜色中。

李夕持吃了一惊，正在犹豫著要不要去追，眼前忽然闪过一条人影，竟然比他更迅捷地冲了出去。

那晚之後，郑长吉就再没有回来。李夕持虽然还是不甚了解实情，却也没有向燕染进行询问，反而板著脸依旧叫了几个丫鬟来收拾碗筷，然後自己一声不吭地回了屋。

第二天早上，燕染就听说沈赢秋趁著夜色悄悄地离开了涟亲王府，下落不明。而郑长吉是下午才再度出现在燕染的屋子里，他的神色明显憔悴了，眼睛周围也是一圈青黑。

&ldo;昨晚让你见笑了。&rdo;

他帮助燕染仰起身子，再取出食盒里的药碗放在桌上，又舀了一勺红糖进去，这虽是已重复过多次的事，动作却明显地不再利索。

&ldo;你的手怎麽了？&rdo;燕染见他右手缠著绷带，便联想道，&ldo;难道是被王爷……&rdo;

&ldo;没有的事。&rdo;郑长吉急忙摇头，继而叹道：&ldo;是昨夜路黑，我自己不慎摔了一跤。&rdo;

燕染也不去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沈默了一下，却是郑长吉开口又问道：&ldo;你……觉得我这个人可恨麽？&rdo;

燕染愣了一愣：&ldo;怎麽会，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已经没有命在，我对你只有感激。&rdo;

&ldo;是麽。&rdo;郑长吉回了他一个惨淡的笑，&ldo;可我却害了申玉和赢秋，甚至没有勇气向他们承认。甚至明知道赢秋就在府里，也一直不敢和他见面。从头到尾，我都只顾著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他们的心情。&rdo;

他一边说著，依旧不忘用左手端著药碗送到燕染面前。

第25章

燕染接过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几下，慢慢回忆道：&ldo;我曾经误喝过一碗药，那时候孩子还在我肚子里。那碗药粥对我的身体有好处，却可能伤害到孩子。温柔或许也是同样的一把双刃剑。你不忍我自暴自弃，便耐心劝导我、令我振作；你也不忍沈公子伤心，便一直不能鼓起勇气，告诉他真情……&rdo;

&ldo;我没你说得那麽好……&rdo;郑长吉苦笑著打断他，&ldo;我只是懦弱、胆小，害怕失去而已。明明不可能属於自己的东西，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拿，是一个比小偷更可恶的人。&rdo;

他一边这样回答著，内心的痛苦愈加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燕染知道这时候不应再继续谈论这桩事，於是一边将药汁饮尽，一边暗暗寻思接下来应该说些什麽。

可他却不知道，其实郑长吉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ldo;我已经向王爷请辞。明天动身离开京城。&rdo;

燕染急问：&ldo;你要去哪里？找姬药师还是沈公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