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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日本人摧毁并占领中途岛的战机，就这样葬送在教条主义的祭坛上了。联合舰队的头头们起初大大地低估了敌人的力量，而现在又大大地高估了自己的困难。

渡边的电文没有提及&ldo;赤城号&rdo;。撤退的决定自然要涉及如何处置这艘旗舰的问题。在作战室里，山本召集主持了全体参谋人员会议，仔细研究了这个问题。是同意青木的意见，将它击沉呢？还是冒再打一仗的风险，冲进作战海区去把它拖出来呢？还是让它听天由命？他们知道，如果把&ldo;赤城号&rdo;抛弃，&ldo;美国人肯定会把它弄走，它将成为波托马克河上的一件展品。

讨论的气氛富有戏剧色彩，充满感情。尤其是黑岛，&ldo;非常冲动&rdo;。他耻于承认失败，为了&ldo;赤城号&rdo;的事，一直争到最后。这位首席参谋悲愤交集，羞愧难言，灰心丧气，痛哭起来。许多人也泪流满面。黑岛痛哭道：&ldo;我们不能用天皇陛下自己的鱼雷来击沉天皇陛下的战舰啊！&rdo;

他的这番话似乎使房间变成了真空。渡边回忆说：&ldo;山本的参谋们几乎个个喉咙哽咽，连气也喘不上来。&rdo;

他说：&ldo;山本的心里也许也在哭，但他眼里没有泪水。&rdo;也许只有他才能作出这一决定，而作出这个决定太痛苦了，他哭都哭不出来。

他终于开了腔，语调缓慢而沉重：&ldo;我自己曾当过&lso;赤城号&rdo;的舰长。现在我必须下令将它击沉，心里万分遗憾。&rdo;接着他又说：&ldo;对于以我们自己的鱼雷击沉&lso;赤城号&rso;这件事，我将向天皇陛下请罪。&rdo;

他说完这句话后，会就散了。渡边&ldo;看到，由于一个人的决定，战局发生了变化，世界发生了变化&rdo;。[注：对渡边的采访，1964年11月24日；宇垣日记，1942年6月8日。]

6月5日3时50分，南云收到山本的命令。[注：日本的叙述，第60页。]拂晓前，海上大雾茫茫。&ldo;赤城号&rdo;上的大火似乎已自行熄灭了。大雾中&ldo;赤城号&rdo;隐约可见，就像日本画家的水墨画中的一笔。几个代表乘小艇去劝青木不要自尽。&ldo;赤城号&rdo;领航主任三浦海军中佐告诉他：航空母舰将由日本的鱼雷来击沉，而不是被敌人鱼雷击沉，所以它的舰长无需与它一起沉没。官阶比青木高的有贺海军大佐亲自上舰，命令青木离舰，青木这才服从了。[注：&ldo;悲剧之战&rdo;；《中途岛海战》，第182‐184页。]

5时整，3艘驱逐舰围上去，向&ldo;赤城号&rdo;发射了3枚鱼雷。右舷一侧发生爆炸，它舰首朝下开始沉没。驱逐舰上所有的人都高喊&ldo;&lso;赤城号&rso;万岁！万岁！万岁1&rdo;20分钟后，它消失了，海面上翻起巨大的泡沫。[注：日本的叙述，第38页；&ldo;悲剧之战&rdo;。]

第三十六章　我干吗不睡个好觉？

在中途岛上，一名年轻的陆战队员正拼命拽着那个因过于疲劳而倒头酣睡的军士的床垫。他喊道：&ldo;嗨，军士，你醒醒，醒醒啊！妈的，我们又遭攻击啦！&rdo;

&ldo;在哪？在哪？怎么回事？&rdo;那军士嘟哝着。

&ldo;一艘潜艇，&rdo;那陆战队员答道。

听了这话，军士厌恶地&ldo;噢，哼！&rdo;了一声，又倒头睡了。[注：福特的叙述。]

其实，1时30分，在中途岛美军与日潜艇&ldo;伊-168&ldo;的短暂交火中，双方都没有损失。[注：1964年11月30日普兰奇采访田边弥八时，田边的书面谈话，以下称田边的谈话；拉姆齐的报告。]

但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危险正向中途岛袭来。栗田的&ldo;熊野号&rdo;、&ldo;铃谷号&rdo;、&ldo;三隈号&rdo;和&ldo;最上号&rdo;这4艘重巡洋舰，以及护航的&ldo;朝潮号&rdo;和。&ldo;荒潮号&rdo;驱逐舰正向该岛逼近。每艘巡洋舰上有10门8英寸口径的大炮。这些炮可以使岛上的防御工事和各项设施遭受巨大损失，近藤把这几艘舰只从进攻部队中抽调出来，去执行山本的夜战命令。栗田接到命令时，位于目标以西400海里处。这其实已说明，他在日出前肯定到不了中途岛。但他要尽力而为。23时，他的巡洋舰已将驱逐舰远远地抛在后面，因为这些巡洋舰是日本海军中速度最快的舰艇。[注：《中途岛海战》，第219‐220页。]

日本人的厄运并没有到此为止。山本认为栗田可能无法如期到达，就在零时20分撤销了这项作战计划。他的命令显然是要下达给栗田（第七巡洋舰战队司令官）的，但不知怎么却发给了机动部队&ldo;利根号&rdo;上的阿部（第八巡洋舰战队司令官）。[注：日本的叙述，第37页。]如栗田能在规定时间内收到这份电报，那日本人就可能免遭又一次惨败，美国人的胜利相应地也会小些。

各巡洋舰的官兵曾盼着&ldo;冒死进攻该岛&rdo;，弦都绷得紧紧的。这下有的人感到轻松了一点，但也有些军官对于劳师远征，现在又弃而不战表示遗憾。[注：坂本材料第二部分。]

栗田收到命令时，离中途岛已不到90海里了。在该水域活动的美潜艇&ldo;坦博尔号&rdo;于2时15分&ldo;隐约发现舰首方向远处海面上有4艘大型舰只。&rdo;天色漆黑，&ldo;坦博尔号&rdo;舰长约翰&iddot;w&iddot;墨菲海军少校无法判明这些模模糊糊的黑影是敌舰还是己舰。但他继续监视这些黑影。2时38分刚过，他就给珍珠港的英格利希海军上将发报说，发现多艘来历不明的军舰，并报告了它们的航向、位置和航速。根据当时太平洋舰队的编制，潜艇艇长不属特混舰队司令领导，他直接向潜艇部队司令报告情况，而后由潜艇部队司令向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报告，由后者综合处理。等墨菲的报告兜完这个圈子，天正破晓，他已能判明这些都是日舰了。他还发现一艘敌驱逐舰正直冲他驶来，为慎重起见，他就急速下潜了。[注：1942年6月（美舰&ldo;坦博尔号&rdo;）第三次战斗巡逻的作战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