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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直到这时，山本以及他的参谋们才知道，美国人有一艘航空母舰就在附近活动，或者更确切地说，在中途岛以西有美舰活动。如此看来，这种不负责任的乐观情绪实在令人惊愕。这种不负责任的乐观情绪使他们无视这一不愉快的事实，按照他们的时间表，现在还不到发现敌航空母舰的时候。

山本问黑岛：&ldo;你是否认为我们应当命令南云马上攻击美航空母舰？我想最好立即下达命令。&rdo;

黑岛提醒山本说；&ldo;南云已准备拿出一半航空兵力来攻击美航空母舰特混舰队，也许他已经在准备进攻了。&rdo;于是山本就将此事搁下了。对于自己所说的这番话，黑岛直到临死仍深感内疚。

如果当时黑岛毕恭毕敬地说一声&ldo;是的，长官&rdo;，那么一项由山本签发的命令也许能促使南云立刻发动进攻。黑岛事后万分懊恼地说；&ldo;南云没有按联合舰队的要求去做，这是我的过错。&rdo;实际上黑岛首席参谋过高地估计了南云。他以为南云懂得&ldo;中途岛之战的目的是攻击敌航空母舰部队，因而会完全想到去发动进攻&rdo;。[注：对黑岛的采访，1964年11月28日。]

可是，专门把攻占中途岛列为一号优先作战任务的人是黑岛，[注：见本书第四章。]机动部队别出心裁地把鱼雷改换成炸弹的决定，其想法和做法都据此而来。南云之所以按兵不动，并非是不想攻击美航空母舰部队。恰恰相反，他很想拿出像样的兵力发动攻击，并尽可能取得成功。

南云居然步了&ldo;迷糊蛋&rdo;西奥博尔德的后尘，这真是绝妙的讽刺。他的指挥决定从理论上是无懈可击的，但偏偏是错误的。南云不知道自己已丧失了主动权，而且也没有充分理由认为南云根据当时手头的情报会怀疑这一点。当然他不必惊慌失措，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不必去攻击一支大大处于劣势的敌舰队。

决定作出之后，南云于8时35分发信号给各舰；&ldo;完成回收任务后向北航行。我们计划寻歼这支特混舰队。&rdo;接着他正式向山本报告说：&ldo;5时发现敌舰队，计有航空母舰1艘、巡洋舰5艘、驱逐舰5艘，方位10°，距中途岛240海里。我们正向敌方驶去。&rdo;[注：日本的叙述，第17页。]

他删繁就简，对情况作了这番简明扼要的概括。对第二次发现2艘巡洋舰一事他只字未提。对于为什么在发现敌人将近1小时后才动手，他也未作任何解释。他也没有告诉山本：不把攻击中途岛的飞机全部回收，他不能改变航向。如果山本要靠这份报告来了解战况，他就会变成一个被人搞得糊里糊涂的将军了。

8时59分，友永的最后一架轰炸机降落。只剩下几架战斗机还没有回收。9时零1分，南云草草地看了一下由不知疲倦的&ldo;利根号&rdo;上的侦察机发来的最新报告：&ldo;收到命令。&rdo;这是指他收到了南云8时54分发出的命令。他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是又想起来的：&ldo;敌鱼雷机10架正朝你方向飞去……&rdo;[注：日本的叙述，第17页。]

第二十七章　他们终于来了

6月4日，太平洋上晨曦初露，天空出现了柔和绚丽的霞光。这时斯普鲁恩斯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战术地平线上的霞光。特混舰队迄今还没有收到有关南云航空母舰部队确切位置的消息。斯普鲁恩斯的特定目标就是这些航空母舰，他说：&ldo;我的任务就是干掉这几艘日本航空母舰，保卫中途岛。&rdo;[注：对斯普鲁恩斯的采访，1964年9月5日。]

&ldo;企业号&rdo;收到了艾迪5时34分发出的电报。这是斯普鲁恩斯首次收到关于证实发现敌航空母舰的消息。这份电报已足以给中途岛守军敲起警钟，但对弗莱彻和斯普鲁恩斯来说，它还不够具体，用处不大。弗莱彻的第十七特混舰队在斯普鲁恩斯的第十六特混舰队东北，两支舰队相隔大约10海里向前航行。[注：&ldo;企业号&rdo;航海日志，1944年6月4日。]5时53分，&ldo;企业号&rdo;收到艾迪发回的那份著名的警报：&ldo;发现大批敌机。&rdo;斯普鲁恩斯后来说：&ldo;我和弗莱彻从这份情报中获悉，日本人已开始实施他们作战计划中的那个部分了。&rdo;[注：对斯普鲁恩斯的采访，1964年9月5日。]

这份情报没有说明航空母舰的数量和确切位置，但说出了来犯敌机的方位是320°，距中途岛150海里。斯普鲁恩斯掌握这一情况后，命令参谋长迈尔斯&iddot;s&iddot;布朗宁上校&ldo;立即尽快派出所有飞机去攻击敌航空母舰&rdo;。

斯普鲁恩斯作出关于出动全部飞机的重大决定是很自然的。他历来极力主张要进攻就得不遗余力。他说：&ldo;要是我去攻击日本人，我将全力以赴。&rdo;[注：对斯普鲁恩斯的采访，1964年9月5日。]

弗莱彻前一天晚上就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说：&ldo;对付日本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向他们进攻，狠狠地打。我们不能坐失良机，必须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发起进攻。&rdo;[注：对弗莱彻的采访，1966年9月17日。]

斯普鲁恩斯给布朗宁的命令下达后不久，特混舰队的电台于6时03分又收到中途岛一份报告，其中的情报正是这两位海军将领翘首以待的：&ldo;航空母舰2艘、战列舰2艘，方位320°，距离180海里，航向135°，航速25节。&rdo;由此可见日本人在美国舰队西南偏西大约200海里处。[注：&ldo;中途岛海战分析&rdo;，第12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