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符阳。这个铜制的物件应该很有年头了,还是今天柳寅七从仓库里挑选的。
&ldo;你这符阳是从单间还是从普通间里找到的?&rdo;她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扭头问柳寅七。
便利店里的仓库也不知道叶一是怎么设计的,走进去便是回环曲折的长廊,里面有不计其数的隔间,其中大部分的隔间里都是在架子上摆了一溜的相似法器,这些大部分都是较常见的法器,而其中还有一些较特殊的法器则是单独放在一个隔间中。
这些法器的特殊之处倒不全是因为威力巨大或特别好用,其中有部分是因为娇贵需要固定的存放方式,比如避阳避潮等,而有一部分危险。较高级的法器炼制出来,往往能生出自身的神志,而经历年岁后也会养成自己的脾性,正如柳寅七的那把初隐一般。但大部分的法器就不一定像初隐那样温柔了,若是把它们随随便便摆放在一块,怕是能自己打个天翻地覆。
所以每天检查一遍仓库里的法器情况也是叶习沐一直以来的日常工作。不过为了锻炼柳寅七,让其尽快熟悉法器(才不是为了偷懒!),她最近也带着柳寅七去仓库例行检查了几次,今天还试着让柳寅七自己去选取适合的法器,而看说明书,的确是用于驱邪物的法器。
&ldo;是从普通间啊,而且……而且还是从地上捡到的,我一进去脚就踢到了。可能是被黑猫从架子上碰下来的,它总爱在仓库玩。&rdo;柳寅七回忆着,回答。叶习沐有专门叮嘱过她不要去触碰单间里的法器。那些法器的不确定性极大,叶习沐虽然自诩人民币玩家,但她也几乎不会使用单间里的法器,就像无法使用越级装备一样,她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
&ldo;地上捡到的?&rdo;叶习沐心中的疑虑升起更重,&ldo;那那个普通间的旁边是单间么?&rdo;
&ldo;是啊。不过那个单间是……&rdo;柳寅七说了一半自己先卡住了,&ldo;那个单间是空的。&rdo;
叶习沐默默把目光重新转向那只三足金乌,那鸟大爷已经又气定神闲地停到了许言鹤的脑袋上,许言鹤则一脸好奇地与它嘀嘀咕咕着。
所以,如果这个符阳真的是原本呆在单间里,然后意外掉入了隔壁的隔间的,那这鸟大爷还真有可能是什么上古神兽,而不是她原本想象中某只特殊异化的鸟妖精魂。不过,如果真的是上古神兽的话,那它是被关在这符阳里多久了?
想到这点,她之前的气愤倒是少了些。
&ldo;你们在聊什么?&rdo;她问许言鹤。
&ldo;它说,它也没办法驱除我身体里的蛊虫,它现在太虚弱了。&rdo;许言鹤抬着头看了一眼自己头顶那团金色的光团,看久了等到习惯后,她也能逐渐隐约看见光团中央一只三足鸟的影子,三足金乌实际上和她的沟通有限,只是说了简单的几句话,当它开口时,那叫声仿佛经过自动翻译器般,入她耳后便能直接明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与这三足金乌有着种本能的亲近感,虽然它说并不能救她。
&ldo;如果它只是虚弱的话,我或许有办法。&rdo;柳寅七犹豫了一下说,叶习沐看了她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虽说叶习沐对她说过不要随便用自己的血,但是既然她的血有着堪比唐僧肉的效果,有用的时候为什么不用?不过她还是长了个心眼,没有直接伸手说来吸我的血吧,而是拉了叶习沐出去,用一个小玻璃容器接了几滴自己的血,然后再拿回去给那鸟大爷补补。
开始那鸟大爷还相当提防,离得她们远远的,一副生怕她们下毒的模样,弄得她们哭笑不得。最后结果还是许言鹤哄得它舔了一口。
顿时,三足金乌身周金光大作。
柳寅七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的血真有用,没想到便就听那鸟大爷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金石相击的叫声在病房内回荡,震得人脑仁都在嗡嗡作响。
&ldo;它怎么了??&rdo;柳寅七拼命捂着耳朵大声问。
许言鹤也捂着耳朵,苦着脸解释,&ldo;它说,你们谋害它……&rdo;
……??你当你是皇帝么?总有人要谋害你?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柳寅七差点蹦起来,手指扎的针孔都还在疼呢。
后来又是折腾半天,叶习沐才得出结论。这鸟大爷在这符阳里不知道呆了多少年了,也很久很久没有人把它召唤出来给她提供血液,本来已经虚弱得本体都快要涣散了,虚不受补,本来喝许言鹤的血它都已经很克制了,没料想柳寅七的血差点把它一口气补得走火入魔。
但按三足金乌的口气来说,在它全盛时期,这种蛊虫对它并不算什么,这至少给许言鹤燃起了一些希望。
然后,鸟大爷还表示,它与许言鹤挺投缘,它就打算呆许言鹤身边,不会再回那个破仓库了。
叶习沐与柳寅七也没办法,毕竟她们也没办法轻易把这家伙抓回去,更何况它也没做什么浑事。思考了一会儿,叮嘱了它不要在外界惹事,干脆便就将符阳留下了。
回家路上,柳寅七还是分外怨念,相当怀疑那鸟大爷是不是夸大其词,一滴血就能让它走火入魔了,若是多几滴怕不是要直接飞升极乐世界了?
然后抱怨了一会儿,柳小姑娘的思维又开始往其他奇怪的地方跑偏了。
&ldo;既然我的血堪比唐僧肉,那如果我自己喝了自己的血会怎么样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