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鹤却道:“我在下面。”
下面?白浩缓缓的从洞中探出了头,向下看去。
便见到高深的悬崖半截处,岩壁中插了一把细长的剑,那剑上稳稳立着一个单薄的身影,确是有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长袍,轻轻巧巧的踩在细长的剑身上,脚下便是深渊,任由大风吹的衣袂翻飞,人却是纹丝不动,看着颇为不凡。
对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扬起了头来,露出了一截黑色兜帽之下,苍白瘦削的下巴。
那人未说话,纸鹤却再次命令道:“下来。”
原来这纸鹤竟是从这破损处放进来的,这看着可不像是宗中的哪位前辈,此人形迹可疑,应当……
“你可有什么本属于你的东西,被他人夺走过?”纸鹤却打断了他的思路,幽幽的问,“本该独属于你,如今却被他人抢去占了大头。你果真一点都不妒忌吗?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平?”
纸鹤中传出的话语,仿佛一计魔咒,直接看穿了他数日来的心思,敲打在了白浩心口。
他当然会,他近日来就因为这种事情,已经郁结于心多日。
白浩历来喜欢掌控住,拥有住一切,高高在上,如今祁师弟却仿佛在动摇他身上拥有的光芒,剥夺他人对他的宠爱。
不嫉妒是不可能不嫉妒的,只有强忍着不说。
可是此人又是如何知道的,他还会读心术吗?
“妒忌到想让他去死?”那声音清冷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我是来帮你的,并无恶意,错过了可就没有机会了。随我来。”
白浩低垂着头,看着立在悬崖半山腰处的单薄人影,只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在蛊惑着他人去犯罪的恶魔。
纸鹤说完这句话,又轻轻震动了几下翅膀,便快速拆解开来,重新变成了一张符纸的样子,随即便突然自燃起来,化成了一缕飞灰随风而逝。
而那悬崖半山腰处的人也垂下了头,将那截堪堪显露出个轮廓的瘦削下巴重新隐入了兜帽的阴影中。
那人动作敏捷的从长剑上翻身而下,随后归剑入鞘,快速向下跃去,直直的向下坠落而去,动作间带着一股子从容的优雅。
作为浩渊宗中的弟子,白浩自知自己在此处遇到了行迹诡秘之人,应当是立刻回去禀告师长的才对。
但白浩此时却犹豫了。
看此人的身手,若是他欲行不轨,不过是再向上几步的事情,他便可以从这破损中进来。
甚至这处破损是不是此人弄出来的也未可知。